“这页纸,是从笔记上撕下来的。”
叶声拿出笔记本对比,确定这绝对是从上面撕下的,材质、字迹一模一样。
笔记被撕下许多页,这一页为什么会落到安婆婆手里?巧合,亦或是警告?
假如是巧合,安婆婆能得到这页纸,烦躁的揉成了一团,最后还是带在身上,说明这纸对她很重要。
是将纸交给她的人比较特殊,还是纸上记载的内容令她无法释怀?
“两年前的斧坡街惨案我听说过,不过,当时并不在龙兴镇,只囫囵听了个大概,据说挺吓人的。”
叶声在网上查了查。
两年前九月十五日,镇上居民牟嘉良下班回家,叫了几声儿子的名字,没人回应,大门没人给开,他拍门也没人回声。牟嘉良从后门走过去,发现后门大敞着,他走进去,被吓得魂不附体。
他刚上初中的儿子上半身裸着,布满了血痕,后背前胸有明显的紫瘢,双脚被绳子绑得死死的,脖子被麻绳勒着,舌头发乌,那一根绳子将他吊在房梁上,已经死了很久。
警方很快赶到,发现男孩的脚踝被折断,推测最初绑住他双脚的绳子上还坠着石头,这是本地流传的一种迷信的说法,说是在人死后不久坠上石头,就能起到留魂的作用,死者的灵魂会被困在尸体中,无法离开。再用特殊的方法做法,就能让魂魄留在身边。
自然是无稽之谈,现在已经没多少人相信,而且,这男孩平时朋友不多,谁会用这种法子为他留魂呢?
其后,警方在男孩的头顶发现了一根极长的银针,整个刺入脑部。
这又是另一种迷信的说法,人死后,若是魂魄在体内徘徊不去,以一枚特殊的银针刺入脑部,可引魂。
“按照旧时的说法,人的魂魄是很难完全取净的,因此,凶手让这孩子双脚离地。挂在梁上是因为木代表生命,有引魂的效果,这样才能把孩子的魂魄取净。”
凶手至今并未落网,这惨案也成了桩悬案。
想想也是,犯案的人不是一般人,杀死这孩子为的不是单纯的杀人,而是取走他的魂魄,做别的用途。听说,一些邪门的法子能将人的生魂活活炼化,叶声对这些不太懂,只好对照从安婆婆这里得来的一页,重新翻看起笔记上的内容。
真叫她发现了前后联系之处。
“这个七年前用作实验的叫做覃远的人,好像是明安酒店惨案的被害者。还有这几个姓池的,难道是四年前小桩村七口之家惨案的被害人?”叶声记得,小桩村里住着很多姓池的人家,大多是一个宗族的,非常团结,在龙兴镇附近也算是出了名的。
四年前小桩村七口之家被害身亡,村长带着村里很多人闹上警察局,要求详查,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村里人还曾因此跟警方发生过冲突,动了手,足有五六个人进了局子。
“这些惨案,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做的,笔记上用作实验的人,有的并不是羽先生亲自动手,是被别人带来的,他们都信奉一个叫‘鵺’的人,或者组织。”
笔记上只有两处提到了“鵺”这个存在,一次是在最开头,还有一次是在阳躯炼成后。
“爷爷夺走了阳躯,‘鵺’一定不会放过他,那时候,爷爷确实魂不守舍,也许就是在为这件事犯难,他的身亡,多半跟‘鵺’有关。”
叶声坐在电脑前查起近几年发生的案件,页面停留在小桩村某个人身上,真真走过来,忽然指着这个人身后说:“当时,他背后还站着一个人。”
“真真,你怎么知道?”
“那时候,镇上不太平,妈妈带着我到了镇子边缘,我见过他,他身后站着一个怪人,但他就像看不到一样,他走到哪里,那个怪人就跟到哪里。”真真说,“他应该已经死了,妈妈说,他活不久的。”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那个怪人长得很丑,脸上发青,有很大的黑眼圈,眼睛总是直直的盯着这个人,不往别的地方看。”
“这应该不是活人了吧?”叶声说。
“应该吧,我那时候还没弄清楚活人和死人的区别,在我看来都一样。”真真手里捏着一块饼干,啃完了,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嘴。
他想了想,说:“不过,我离开前,听见那个怪人说过一句话,他说还有三次,就结束了。”
真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那个人当时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态,深刻的留在了他的心头。
“还有三次,是说他们还要犯下三次罪行?还是说,做三次实验?”
可阳躯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叶声自言自语:“也许,是说小桩村里那户人家还要死三个人。”
真真见她想得入神,自己走开了,叶声开始搜起关于小桩村七口之家惨案的详细消息,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这七口之家是在同一时间死去的,之后,小桩村并没有别的村人被杀害。”
叶声更倾向于不好的那个猜测。
也许,惨案不会结束,还会有下一次。
“明安酒店惨案在七年前,小桩村七口之家惨案在四年前,斧坡街惨案在两年前,时间间隔在两到三年。”
今年已经快要结束,距离斧坡街惨案已经两年了。
叶声心里打了个突突,她万分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只是,一丝阴霾慢慢笼罩在她的心头,这场大雪来得太早,将冬日的风变得肃杀起来。
这种天气,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出门,呆在家里是最好的选择,而前面三起惨案,基本上都是被害人呆在室内被杀害。
“要是现在有人闯入别人家中,杀死对方,如果那户人家最近没约上好友出门,恐怕很难被发现已经死去。”
叶声思忖:“被选中杀害的人,都是随机被挑选的吗?还是,有什么特殊的规律呢?时间,地点,见到的人,个人的特殊性?”
想起羽先生曾经对邵长乐说过的话,叶声觉得,他们所需要的实验对象,不会是单纯的普通人,一定是符合制造阳躯条件的少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