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拨通张进宝的电话,没想到没响几声就通了。
我心里稍微放松些许,但很快又涌起一股怒意,不等他先说话,就劈头盖脸的骂道。
“宝爷你们跑哪去了?门也不关,房间还翻这么乱,是嫌自己的眼好得快是吗?!”
这一通数落过后,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的却并不是张进宝的声音。
而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冯兄弟,别来无恙啊!我这边有点事邀请胖同志过来坐坐,对了,和他在一块儿的还有一个小兄弟也在这儿。”
这声音低沉且平缓,我再熟悉不过,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方大师!
我心里一沉,看来张进宝果然是被他们弄走了。
应该是因为我跟张进宝撞破了他跟村长勾结做出的那些龌龊事儿,这是恼羞成怒,想要灭口么?
思及此,我强压住想要骂人的欲望,沉声说道:“你不必这样,你和村长的事儿我们没打算插手。”
听我这口风不对,一旁的姚茉莉神情也严肃起来,赶紧凑近手机仔细听。
电话那头传来方大师低沉的笑声,“我知道,我也不是为了这事儿。”
不是为了这事儿?
我问道:“那是为什么?”
方大师不答反问,“村长家那副画儿,你好像很感兴趣?”
我心里一惊,不由得跟姚茉莉对视了一眼。
我也就问过村长一嘴关于那幅画的来历,期间并未过多表露过对于那幅画的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思量再三,我模棱两可的说道,:“出来游玩嘛,自然是对什么都感兴趣。”
方大师冷笑了一声,随后道:“行了,咱们也不必再兜圈子了,你们俩的身份我一早就知道了,不就是一伙儿盗墓贼吗?借着游玩的借口来这里,无非是想干挖坟倒斗的勾当。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不想管,但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村长家的画感兴趣?”
听他又提起了那幅画,我心里也觉得奇怪,但也并不打算真和他说什么。
既然如今身份已经暴露了,不如干脆直接找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你也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专门倒腾古物的,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看出那幅画的价值了。”
方大师问:“那你说说看,这幅画是什么价值?”
“我就是摸金倒斗的,只能看出来那幅画确实有些年头了,是个古物。至于它的价值,还需要找行家来鉴定才行。”
说着,我更加纳闷儿了,“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将我朋友抓去,不会就为了想要知道这画的市值好去卖吧?那你大可不必这样,我看村长那么听你话,你可以问他啊。
那幅画究竟是什么情况,估计他最清楚不过了。”
不怪我会这么想。
毕竟村长和方大师这俩人虽然有勾结,可也只是各取所需,并不是真的朋友。
所以还真能干出这种背地里捅刀的事儿!
方大师冷笑一声,“那个愚民能知道什么?”
听他这口风,看来我猜得还真没错。
他对村长打心眼里还是看不起的。
既然这样……
我顿生一计,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合作。反正我两个朋友都在你手里,我也不能怎么办。你把画给我,我拿去找专业人士鉴定,之后是要出手还是怎样都由你来定,如何?”
那边沉默了半晌,似乎真的在思考我的提议。
半晌,方大师才沉沉说道:“我确实挺想知道这画的真实价值的。不过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亲眼看着比较让人放心。所以,我看你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好,对了,最好一块带上你说的那个鉴定师!
记得早点来,晚了,我还可以找其他鉴定师,但你就不一定能再见到你这两个朋友了!”
这话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艹!”
我气得差点就把手机给摔了。
这老狐狸还真他妈精!
姚茉莉也又气又急,说道,“他刚才说如果晚了,我们就不一定能再见到宝爷跟葛小平是什么意思?他俩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有可能。”我快步回到我跟张进宝的房间,三两下将东西收进背包。
姚茉莉见了,自然也明白我的意思,问道:“现在就去吗?”
“嗯,方大师这人心狠手辣,宝爷跟小平在他手里我不放心,还是尽早去为好。”
我背上背包,顺手将张进宝的背包也收好一并带上了。
走了两步,又转头看向姚茉莉说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们就不用去了。”
那个方大师手段阴狠,其他村民又会下蛊还记仇,还是别让他们露脸了。
姚茉莉一听我这话,顿时就生气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家都是朋友,如今你们遇到危险了,我们能见死不救吗?再说了,你就一个人,是去救人还是去送死啊?
你等着,我去叫关剑!”
我还来不及拦她,人已经跑没影了。
等我出了门没走几步,两人也收拾好等在了走廊。
我也知道姚茉莉说得有道理,这种事当然是人多力量大。
但他们俩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另一个看起来比大小姐还文弱。
带上他们一起,总感觉会让人更不省心。
大概是看出我的怀疑,两人的神色更难看了。
“小冯哥,你那是什么眼神?放心吧,我俩不会拖你的后腿的,不要总是这么小看我好不好?”
姚茉莉也不给我反驳的时间,说完便拽着我出了宾馆。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但因为这里是景点附近,所以街面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看起来热闹得很。
大家来这里基本上都是来旅游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
但我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心里只能一遍遍祈祷着,张进宝跟葛小平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路沿着山路直奔青石镇而去。
初时道路两边还亮着一盏盏昏黄的路灯,驶过甘海子之后,没开出多远,便一盏路灯也没有了。
而且道路也由最开始宽阔平整的柏油路,变成了崎岖坎坷的土路。
山路是一直往下的下坡,期间几乎没什么岔路口,所以基本也不用我怎么指路。
很快就到了青石镇的村碑处。
在车灯照射下,上面三个大字格外清晰。
我看到村碑后,赶紧叫停了关剑,“等等,车就停在这里吧。”
两人同时不解的看向我。
我叹了口气道:“不管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车子还是不要被他们发现的好,以免断了回头路。”
两人也觉得在理,于是便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将车子停好。
我们没有开灯,在夜色掩护下快步往青石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