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气淡得几乎看不见,又飘得极快。
一个不注意估计就会再也看不见。
我丝毫不敢大意,紧紧跟着。
一路从四楼来到了二楼。
可就在我跟着它转向一个走廊时,却一个没留神跟一个迎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他哎呦了一声,差点一个踉跄摔倒,我赶紧伸手扶住了他。
再抬头看向走廊时,那道黑气已然消失不见了。
艹!
我气急败坏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还是让他给溜了!
“干嘛走这么着急?”
跟我撞到的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似乎是个医生。
许是看到我身穿病号服,而且脸色也不好,他赶紧关心的问我。
“这位病人,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是哪里不舒服吗?”
跟丢了黑气,也就意味着找不到那个施法者了,我有些泄气。
随便含糊了两句就离开了。
医生还在后面嘱咐我:“要注意走路别太急,小心些啊!”
我回到房间时,姚茉莉已经不见了。
我死死攥着那个符纸折成的纸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个暗中加害我的人找到!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我拿起一看,是张进宝打来的。
看来这家伙终于忙活完了。
我本来也心情不好,接起电话后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喂,宝爷,终于想起我了?”
只是我话说完,那头的张进宝却不像以往那样咋咋呼呼的侃大山。
反倒沉默了半晌。
就在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传出来张进宝有些压抑的声音。
“小冯哥,你,能不能来一趟。”
我有些纳闷,“销货不一向是你的强项吗?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干吗找我?”
张进宝的声音很低沉,“不是,我这边儿,出了点儿事儿。”
我听出他情绪确实不对劲儿,也严肃起来,“什么事儿?”
我这话问完,就听见那边的呼吸似乎也沉重了几分。
又过了半晌,张进宝才欲言又止的道。
“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心想这丫的这是怎么了,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去销货吗?怎么神神秘秘的?
不过我也知道他的性格,若非是出了他自己都解决不了的意外,肯定不会主动找我。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没再推辞,问了他地址。
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浙江。
虽然我对销货并不是很了解,可也多少知道这些东西在北京或者西安那边会更容易出手。
他怎么会跑到浙江去了?
算了,这些问题还是等见到他面我在当面问吧。
我答应了一声,说明天就启程过去。
却听他猛地提高了声调。
“不,小冯哥,你现在就过来行不?我给你买机票!”
我听到这儿,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道,“宝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先给我透个底?”
难道是销货的时候出了什么差子?
是其中有什么东西引起别人注意了?
我在心中胡乱猜测着。
“来了你就知道了。”张进宝依旧是这一句话,说完又突然提醒了一句:“对了,你自己过来。先不要告诉姚茉莉他们!”
不让姚茉莉他们知道?
难不成这家伙是打算跟我独分这笔钱?
不应该吧?
我记得张进宝之前跟姚茉莉他们也合作过几次,算是老熟人,不应该干出这种缺德事才对。
不过我本来也不打算之后再跟姚茉莉他们再有什么牵扯,不告诉就不告诉吧。
总之先去看看张进宝到底又闹什么幺蛾子,再决定需不需要让姚茉莉他们知道好了。
挂断电话,我匆忙收拾了东西,在房间留下了一张字条,然后直奔机场去了。
一路上,我都在猜测张进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以及之前要害我的人究竟是谁?
如果说那个小女孩儿是在那座西周墓时被缠上的,那那个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又到底是谁呢?
我粗略回忆了一下我的前半生。
从小到大我基本上不是在跟我爹一块下斗,就是在下斗的路上。
我们爷俩儿几乎很少在一个地方长待。
所以也基本上没几个朋友,顶多途中认识一些搭伙儿的熟人。
我爹去世后,我便一直在临江经营古玩店。
平日里生意虽然不怎么好,可跟邻里之间的关系处得也还可以。
根本不可能会跟谁结下这种要命的深仇啊!
到底怎么回事呢?
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让心中更乱而已。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我进西周墓之后才发生的。
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女孩儿就不说了,今天在医院要害我的人应该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人又怎么会跟西周墓牵扯到一块儿?
难道除了张进宝,还有别人知道这座西周墓的存在?
可这也说不通。
就算知道西周墓的存在,干嘛要害我啊?
自己下去盗或者跟我们组团搭伙儿都行啊!
就这么想着,我已经到了浙江。
张进宝给的地址只有六个字:北山,盘云观。
很显然,是座在山上的道观。
我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司机一听到大半夜的还要上山,纷纷摇头。要么价钱要的奇高。
没办法,都到这里了,我也只好忍痛付了高额的车费,才终于坐上了车。
临上车前,那司机满脸怀疑的上下打量了我好半晌。
大概是看我这身衣服破破烂烂的,害怕我付不起车费。
我只好晃晃手机,示意他我钱都在支付宝里。
他才半信半疑的开了车。
车子上了盘山公路,围着北山一圈一圈的向上攀登。
皎洁的月光清辉如雾,落在山林上散发出幽幽的光亮,一眼看上去,让人心神都觉得宁静了下来。
车子一直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盘云观。
道观不大,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一眼看去,像是两只猩红的眼睛。
我瑶瑶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迈步进去。
穿过院子,来到大殿。
大殿里灯火通明,依稀从里面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赶紧进去,就见两个人正跪坐在一张方桌两面,小声说着什么。
而背对着我的那个胖胖的身影带着一顶黑色的针织帽,将整个后脑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正是张进宝!
我朝他对面的老道士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了近前,一把拍在张进宝肩上。
问道:“宝爷,兄弟我这也来了,你到底有啥事儿,现在该说出来了吧!”
张进宝转头看向我,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神色凄然的说了一句。
“小冯哥,我恐怕要遭!”
我看了看老道,又看了看一脸惊惶的张进宝,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垂眸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进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摘下了帽子,然后将头转了过去。
等我看清眼前的画面时,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