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手印怎么还会自己移动?
我心中又惊又惧。
之前是按在了手腕的命门上,而如今却在鬼堂穴,也非常要命。
鬼堂穴五行属水,是往身体里输送经气的关键所在,也是一身水液的源头。
如果它中了邪毒,那全身都避免不了被毒气侵占。
那个小女孩儿将掌印留在我鬼堂穴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不成是看在困境中没将我杀死,所以打算以此入手,一点点往我身体里放毒?
我心中一团乱麻。
用力揉搓胳膊上的掌印。
可那掌印像是长在上面的胎记一样,无论怎么揉搓都丝毫没有影响。
反倒因为用力揉搓,印记变得更加红,看起来更鲜活了。
我的反常举动引起了姚茉莉的关注,她早就注意到了我胳膊上的印记,只是一直没来得及追问。
见我拼命揉搓,忙问我这印记怎么回事?
我想说是那个小女孩儿留下来的,可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毕竟那个小女孩儿只有我能看到,他们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反正这之后大家都要分道扬镳了,也没必要再让他们为我操心了。
思及此,我摇摇头打了个马虎眼。
“应该是在墓里时宝爷或者谁抓的吧。不说这个了,这次虽是九死一生,但好在收获不小,也算是没白走一遭。不过……”
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道。“我们在里面用炸药恐怕引起的动静不小,这段时日这里应该不会太平,我看咱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所幸我身上的伤不算重,明天就可以动身回临江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
我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次之后大家就散伙各走各的。
姚茉莉似乎早料到我会这么说,并没有太惊讶,只是面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就又恢复了一贯的风轻云淡,素手轻轻锤了一下我的胸口,嗔道。
“小冯哥你可真够没良心的,人家照顾你那么久,你倒好,一醒过来就要走。”
那语气委屈得,就好像我是个什么负心汉一般。
我勉强笑笑,赶紧道谢:“谢谢姚姐这些天的照顾!”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她轻哼了一声。
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
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出来后迟早是要散的。
而且我现在一心在想着胳膊上的鬼手印该怎么处理,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
目前来说,这个小女孩儿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单凭我一个人肯定是解决不了的。
得请帮手!
而我心里也已经有了个人选。
我轻轻叹了口气,但愿,他能帮到我吧!
将话说开后,姚茉莉和葛小平也没有再多呆就离开了。
我猜想,他们肯定也还有别的事要做。
不过这些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基本都是些皮外伤。
只不过听姚茉莉说我们当时所在的主墓室是在山半腰上,距离山下足有几百米高。
我当时就那么从半山腰直接摔了下去。
他们几个都没有抓住我。
如果不是因为下面是条深河的话,我早被摔得稀巴烂了。
只是虽然没有性命危险,身上也因此受了不小的伤。
所幸没有缺胳膊断腿,这些外伤倒是不足为惧。
最重要的是胳膊上的鬼手印,得赶紧解决掉。
最迟明天,一定得回去了。
我大致收拾了一下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就是一身破衣服,以及基本上空了的背包。
我清点了一下背包里剩余的东西,有些懊恼这次下斗还是太大意了,准备不够充分。
下次一定把吃饭的家伙什儿全都预备齐了。
还有这身衣服也破得不成样子了,穿成这样出去恐怕会被人当成要饭的吧?
要不要买身新衣服再回去呢?
我翻了一下衣服口袋。
空空如也。
我有些诧异。
我分明记得,在主墓室烧死肉瘤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石匣。
因为当时太匆忙,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随手放口袋里了。
现在怎么没了?
难道是当时掉下山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了?
而且,除了这个石匣,连那块含魄玉也不见了。
我略一思考,顿时有些无语。
不用问,肯定是被张进宝那个见钱眼开的狗东西给摸走卖去了。
这家伙……
爱财这俩字在他身上真是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还在病床上昏着呢,他就迫不及待的卖东西去了。
真是应了他自己吐槽自己的那句话:上辈子是穷死的!
不过关于那个石匣,我想让他暂时先别出。
他在主墓室带走的金银珠宝销出去是没什么,可那石匣上刻满了花纹,我没来得及看清楚上面有没有什么文字。
一来我对那个石匣确实有点兴趣。
二来,我也担心那石匣上面的花纹或文字流出去的话,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们几个的处境就都不妙了。
想到这儿,我摸出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等了半天,电话那头却没人接通。
我又接连打了几个,依旧没有人接。
看来那家伙现在还挺忙。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客户。
我叹了口气。
如今我不在张进宝身边,想管住他可就不容易了。
想了想,我还是给他发了条信息。
让他暂时先把石匣给留着。
等了半晌,也没有回复。
我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他动作别那么快。
就在我放下手机的同时,外面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稍纵即逝。
我下意识转头向窗外看去。
外面天空黑沉沉的,阴云密布,远天时不时地闪着电,却没有雷声。
看样子马上就会有一场雷雨要发生。
我忍不住蹙起眉。
这天气让我不自觉的想起被小女孩儿困在幻境中的时候了。
也是这样光打雷不下雨的天气。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
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地。
我的病房在四楼,站在窗边能看到医院外面的地方。
医院外是一丛茂密的森林,下面有一条宽阔的河流。
此时在黑沉沉的天空下,显得深邃幽秘。
而在闪电的照亮下,我看见那河面上似乎浮着一个小小的东西。
我眯眼仔细看,终于看清楚。
那东西,竟然是一只白色的小纸船。
纸船上放着一只白蜡烛,在水流的推动下轻轻摇曳着向前行进。
我知道在河里放纸船灯代表着祭奠逝去的亲人,或者是病者希望早日送走疾病灾祸等寄托生者美好的祝福。
而且这里正是医院。
应该是哪个患者家属放的吧。
我心里感慨着。
却觉眼前倏的出现了一个红影。
再看过去时,那个小女孩儿就站在河边,背对着我,似乎也在盯着那个纸船灯。
我心中不由一紧,死死盯着她。暗自猜测她突然出现又要干什么?
小女孩儿似乎能感应到我的视线,慢慢转了过来。
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抬手指指纸船灯,又指指我。
然后整个人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而跟她一起消失不见的。
还有外面那个唯一的光亮,纸船灯。
我完全没明白她这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了幽幽的水声。
一股带着水汽的凉风吹过我的脖子,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攀附在了我脖子上,带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我忍不住整个人都绷直了。
慢慢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