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比预想的要来的轰轰烈烈,学生们的课从一天的六节主课加两节自习直接改成了八节主课,老师的课时量比以前多了不少。就连学生自己也被这种压抑的气氛带动起来,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恨不得全天都待在教室里学习。
可是只要经历过的人都懂,学习这种事情,不是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的。莫连凯看着苏美余天天不舍昼夜的做题背书,却还是被三班一个叫窦鹏程的男生超过去了。
这种超不像X,通过作弊的手段获得偶尔一次的第一。他是高三一年的六次模考里,从第三次到第六次连续四次的年级第一。
本来这些不足为惧,学校再差劲每年也都有文理科各一个的保送名额。光看成绩的话这个名额不是窦鹏程就是苏美余的。只要一个人报送走,另外一个怎么考基本都是全校第一。
可是在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最终确认保送名额的时候,这个名额却不明不白给了三班的一个同学。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学校校长小姑子的女儿,名叫钟莱。
钟莱在学校表现虽然不错,但考试成绩能进年级前十都算将就,高二的时候物理会考还挂了科,按理来说这样的学生是绝对不可能获得保送名额的。
到这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保送名额虽然不能由校长一个人说了算,但他在背后运作一下还是可以的。不知为何,莫连凯那种没来由的担忧又开始了,他总觉得苏美余会对钟莱下手。
于是他暗暗的去试探了一下,故意以谈话为借口让苏美余放宽心,实则想看看她对钟莱保送这件事的看法。
苏美余的态度云淡风轻,她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微笑着:“自从辛阳和X事情的之后我就明白了,成绩什么的都是次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即使不保送,我也能考上理想的学校。”
希望如此。
接下来的每一天,莫连凯都活得无比忐忑。他不知道这种忐忑会持续到什么时候,高考结束还是她们大学毕业?只要钟莱平安一天,苏美余都会像个定时炸弹一样。
不管了不管了,先熬到高考吧。
可是果然,在高考的头一天,东隅市高级中学再次登上了各大网络的头条。
“为保送名额,高中生绑架同学与校方谈判。”
“一个名额,两条歧路,未成年绑架同学究竟所为何故?”
……
六月五日下午四点,东隅市高级中学的主教学楼跟前围满了老师、学生和各个报社来的记者。主楼六层楼,高度约二十米,在楼的边缘处放置着一个椅子,钟莱被绑在椅子上。她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窦鹏程。
“救我!救救我!警,察叔叔救我!”
钟莱坐着的椅子是一个老式的藤椅,或许是因为怕她把绳子解开逃跑,所以四肢是被分别绑在椅背两侧和凳子腿上,绑得很牢实。
“不是,钟莱你别喊了!”
窦鹏程压低了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显得比被绑起来的钟莱还要慌张。看着楼下的人乌央乌央的多了起来,他整个人来来去去的在天台上踱步,思考着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就在今天早晨,他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准备做考前最后的冲刺。那时大概八点多,刚一翻开书,QQ上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发了一张闪照。
想也没想,窦鹏程点开了图片,上面是一串汉字:下午四点,主教学楼天台,高考文综试题加答案,一千保真。
正当他想把图片保存下来的时候,图片自动销毁了。
是恶作剧吗?
就在他对这张图片存疑的时候,同一个账号再次给他发来一张闪照,照片上是一沓试卷。
窦鹏程此时的第一反应是快捷键截图,可是就在截图的一瞬间,图片再一次被销毁了。
那边再一次发来了一张闪照,上面是很多银行卡一千元的转账流水截图。图片销毁后又来了一张,上面写着;当你犹豫的时候,就是被人超越的时候,一千元不多,买断未来。
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来去去的踱步,终于忍无可忍,搭车来到学校。
他不明白交易场所为什么要选在天台,或许是可以避开可能存在的摄像头吧。后天就高考了,即使他的成绩稳居全校第一,也不敢保证高考一定能正常发挥。
更何况,给自己发闪照的这个人似乎已经将题透露出去了,别人有题而自己没有,高考又是按成绩从高到低录取,真的很难保证自己可以考进理想的学校。
站在主教学楼下往上看去,窦鹏程下定了决心,乘电梯到顶楼,又从顶楼的天窗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关好天窗,四下望去,竟看见离天台边缘不到一米的地方有把椅子,椅子上还绑了个人。
“钟莱?”
窦鹏程小心翼翼走过去,发现椅子上的人是钟莱,钟莱的眼睛闭着,微微颤抖,整个人处于将醒未醒的状态,嘴上紧紧贴着一块黄色胶布。
于是他撕掉了钟莱嘴上的胶布,小心并不顶用,钟莱被疼醒了,她懵懵懂懂看着面前的窦鹏程,眼神由疑惑变成恐惧。不知谁报了警,天台下传来喧闹的声音,警铃四起,钟莱大声嚎叫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窦鹏程朝天台下望去,整个教学楼围满了人,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念头,一个是为什么会这样?一个是完蛋了!
钟莱还在嚎叫,窦鹏程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此生从未如此烦躁过,后天就要高考了,闹成现在这样,还有机会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了QQ里的聊天记录。
对啊,反正已经这样了,自己只要任由警方把自己抓走,能解释清楚的,一定能解释清楚。况且被抓走也是先拘留,不可能短短两天就下判决,自己又不考军校警校,只要正常参加高考再让警方介入调查,一切都能水落石出的。
“别叫了!你别叫了!”
窦鹏程冲钟莱吼道:“我现在就给你解绳子,你闭上嘴。”
钟莱还处于恐惧中,她的手腕处传来冰凉的触感,那是窦鹏程紧张得近乎颤抖的手:“别过来!你别过来!”
冰凉的触感让她心中的恐惧加重了数倍,只能凭借本能挣扎起来。
“砰-”
被捆住的手脚不受控制,剧烈的挣扎让她向前扑去,膝盖重重撞在地上,胳膊抬得越高椅背就被压得越低,短短几秒后,钟莱在重力的作用下又带着凳子向前翻了一圈……
“啊——”
钟莱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带着椅子从天台坠落在了地上,头和膝盖再一次同时着地,她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这样失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