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怎么没来啊?”古勤总感觉有些不对,后边运货的一直在运,九点四十的约定时间都到了九点了,愣是没见到一个警察也没听到一辆警车。
“是啊。前边放风的也说没有看到任何车到这里啊,这是什么情况?情报有误?”
不知为何,古勤的心跳是越来越快,“这五十个人怎么办?”
“大哥的意思是走之前全宰了。”
“那警察没来,也宰吗?”
“废话,都看见你我的脸了,你以后还想去古玩市场做生意吗?而且不杀了他们留着他们以后去找咱们寻仇吗?”
“先放一放,我总感觉有什么问题,我去下边看看货运的怎么样,咱们得赶紧撤。”
“古勤,你是不是被吓着了啊?怎么感觉你这么慌呢?”
“你先在这,我去去就回。”
古勤从阳台走到了屋内,四下扫了扫被五花大绑的五十个毒贩,这是这个据点里所有的人了,里边有些甚至刚刚成年。
古勤得想办法,想办法把他们给弄出去送给警察才行。
可他的计划被打乱了,到现在都没有警察来,马上就要撤了,他得想另一个办法救他们才行。
走到了楼下,古勤发现这楼下的自己人刚刚回来,“最后一批了是吗?”
“是,让楼上准备一下,准备动手然后咱们就撤了。”
古勤点头答应,但却走出了门外,他想去给雷克正送去消息,让他帮个忙——既然没有警察来,那就自己叫一队警察来,这样,才能救下那五十个毒贩,把他们送到警察手里。
办完事情回来,古勤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表,四十分钟的时间应该够警察赶到这里了。
只要警察能到,就什么都好说了。
……
“你们什么意思!”雷克正对着电话大发雷霆,“用毒贩去打毒贩?你当这是米国吗?”
“绿阳的毒贩问题是整个东南边境最严重的,而且他们的社团都已成体系,逐一击破根本就不可能,也会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引起社会恐慌。现在这就是个好机会,警方已经疏散完了周围的所有群众,只要第三方毒贩一到场,直接封锁整个据点,来一个瓮中捉鳖,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雷副厅。”
“这招在我们这不适用!更不允许!不能逐一击破只能证明你们的无能。”
“那好啊,雷副厅,你给我们绿阳出个法子,你是准备出钱还是准备出人,都行,多少都行。你知道这些年我们缉毒中队牺牲了多少同志吗?三百多个!”一个县局的领导,敢对着雷克正大发雷霆,看来积压在他心中的不满已经是太多太多了。
“我们能怎么办?看着他们继续贩毒?还是继续跟他们周旋调查,最后再折几个同志进去?绿阳已经精疲力竭了雷副厅,这不是省城,不是那个省厅,我们边境城市经不起这么折腾,也跟你们耗不起,我只想我在任的时候,能让绿阳的物流城市安安稳稳的建起来,能让绿阳的百姓少受毒贩涂毒,我就这么一个心愿。”
雷克正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他也知道,对于绿阳来说,这是警力消耗最少,社会影响最小,人民生命财产损失最小的行动计划。
因为那个据点现在除了雷克正的两名卧底,剩下的全是毒贩。
“我知道程序上这么做是不合规的,但我也完全可以不告诉您。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最好的计划。”
雷克正悄然挂了电话,看着古勤发来的短信陷入了沉思。
他只能给古勤发去一条信息,“赶快撤,待会去的不是警察!你们扣押的人中还有一名同志,带着他,以最快速度离开现场。”
可古勤这边已经收不到了。
他盼着,盼着雷克正能把警察叫来,可他等来的却不是警察,也不是负责接自己撤离的同伴,而是一阵枪响和惨叫声。
“古勤!赶紧想办法撤,楼梯已经被那群王八羔子给炸了!”
“谁?警察?”古勤还以为是警察上来与毒贩们火并。
“狗屁的警察,你见过那个警察用手榴弹开路的!”古勤的同伴气喘吁吁的吼道,“咱们被骗了,根本就没有警察会来,是卖K粉的那些狗杂种放给我们的消息。他妈的,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端这群卖白面的?我是从来没想过……”
话还没说完,破窗声响起,一个铁球从窗户外滚了进来,正掉在古勤的脚下。
“手榴弹!”古勤想都没想,抓起手榴弹就朝着窗外扔了出去。
可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手榴弹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爬下!”古勤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出于警察的本能,他把身边一个最年轻的毒贩压在了身下。
救一个,哪怕救一个也好。
……
“雷副厅,雷副厅,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这些这些人好不好,他……他们里边有很多还很年轻,他们有的是被骗进来的……”拿着电话的吕洋依然是泣不成声,他这辈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整个房间里不知道谁还活着,周围不知道什么东西再冒着火光,一股子烤肉的焦糊味充斥着鼻腔,他不敢想,不敢想这些味道的由来是什么。
电话那头的雷克正没有任何声音,他呆呆地望着电话,电话明明是通的啊。
雷副厅是绝不会不接自己的电话的,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求求你……”吕洋哭的更痛了,毕竟,这个孩子才刚刚十九岁,“求求你,雷副厅,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我……我该怎么办?”
电话还是没有挂,可电话那头还是没有传来雷克正的声音。
吕洋放弃了,他摊开了双手,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可就在这时,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男人说话了,“孩……孩子,快……快跑。”
……
“喂!小洋!”雷克正已经是急坏了,吕洋果然在现场。
可他无论怎么喊,都只能听到吕洋的哭诉,而吕洋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为了保证古勤和吕洋的安全,他已经主动把两人的照片交给了警方,也通知了古勤吕洋的身份,让他想办法带着吕洋撤离。
可现在来看,古勤好像并没有收到自己的消息,不对的,不对的,雷克正已经在短信中提到了绿阳警方的计划。
古勤自己一个人敢冒险,但如果他知道有其他同志在场,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再选择以身犯险,而是优先保证同志的安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