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去省城火葬场,刘文斌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什么事?”
“你让我查的天河殡葬公司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忘,有什么发现吗?”
“不是什么发现,只是想告诉你咱们可能预料错了。咱们的人发现,天河殡葬公司服务运作流程,跟我们设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医院开具死亡证明,家属到医院去领取尸体,尸体被送往殡葬公司入殓,家属挑选殡葬用的棺材,处理完之后天河殡葬公司承办白事活动,聘用车辆送去省城火葬场火化,这应该是一套正常的殡葬服务流程,我们最初的猜测,他们尸体藏毒,也应该是在尸体在殡葬公司的这个环节中完成的。”
“嗯。”
“但是,我说的其实是你我臆想的,是我们先确定了天河尸体运毒,再去推理的毒品交易环节,臆想出来的结果。这压根就不是一个殡葬公司的正常服务流程。”
姜峰认真的听着。
“选棺之后,殡葬公司就会拉着棺材去医院的太平间拉尸体,直接把尸体送到活动承办地点。只后入殓师才会去化妆,化妆就是在白事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内完成的,整个过程中,家属全部在场,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和条件去完成藏毒工作。”
“这么说,根本就不是他们?”
“现在还不好下结论,可能我们还没有发现足够的证据。”
理论上来说,没有证据,这个天河殡葬公司就是安全的。
但姜峰,却对这个天河“情有独钟”
“继续盯着,等我回去再说。”
现在姜峰更想要去找蔡老八了,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知道点关于天河的消息。
姜峰其实早就已经不关心他们怎么运毒了,只要他的计划完成,整个莲山所有的毒品的运输路线都要用刘云那条。
想到这里,姜峰感觉到了不对。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个收货商就是在想尽一切办法脱离自己的视线,以及跟这些毒贩子的合作。
再想想雷克正“新型毒品和那人有关”的结论,很有可能,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为自己的新型毒品打掩护。
可警方已经知道了新型毒品的事情,他为什么不直接宣布离场,暗中主营新型毒品呢?这样姜峰调查起来也会越来越困难。
这不符合他谨慎的作风,继续在姜峰的眼皮子底下运毒只会增加他暴露的风险。
肯定有什么人或事拴着他,导致他现在没办法离场。
那拴着他的又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姜峰也觉得自己想要收网的念头确实有点为时尚早。
自己需要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姜峰把车开到了火葬场的门口,隔着紧闭的大门,姜峰注意到了院子内停了一辆加长悍马。
姜峰摇下车窗,冲着门厅喊道:“把门给我打开。”
门厅里的保安看着姜峰,连门都没敢出。
这个举动让姜峰脸色一凝,他猜测里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姜峰推门下车,直接翻了进去,别看他现在腿上还有钢钉,翻个一米多一点的伸缩门还是轻轻松松的。
门卫被吓了一跳,提着甩棍追了出来,“谁让你进来的!”
这种小保安怎么能是姜峰的对手,他撇着保安的手把他按在了地上,夺过了他手里的甩棍,“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保安一边摇头,一边喊疼。
“不知道就滚蛋,你们蔡经理的办公室在哪?”
保安咬着牙,指了指远处的一栋小楼。
姜峰把保安的手甩了出去,警棍丢到了一边,朝着蔡老八的办公室走去。
而此时蔡老八的办公室中,坐着一个人,一个从没露过面的男人。
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的样子,鼻梁上挂着擦得反光的银边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表的严肃感。
他坐在蔡老八的椅子上,而蔡老八坐在对面。
此时的蔡老八也收到了保安传来的消息,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老……老板,姜峰闯进来了,你要不先撤吧。”
那人手里捏着雪茄,自顾自的剪了起来,“你这离大门也就几百米,出去也肯定打个照面,我实话,我还挺想会会我这个合作伙伴。”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温文尔雅,看不出有任何狠劲。
“可……可现在我都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黑警。”
“不碍事,老八,过来坐,这你的办公室,抽支你的雪茄不在意吧?”
“不碍事,不碍事。”
说着,这个蔡老八口中的老板自觉地坐到了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点燃了手里的雪茄,吩咐身边的手下把门口站着的保镖撤了。
看来,他并没打算离开。
姜峰和几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擦肩而过,他也瞬间提起了戒备。
一个火葬场怎么可能出入这种人,这一看就是职业保镖,蔡老八是绝对不可能雇佣这些人的。
走到了保安指的位置,发现办公室的门开着。
他本以为蔡老八出事了,大步向前,却看到蔡老八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办公桌上,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老八,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大白天这火葬场关什么门?”
话刚说完,姜峰就注意到了自己左侧沙发上坐着的一个男人。
姜峰看向了他,他也看着姜峰。
可现在最紧张的,却是坐在办公桌上的蔡老八。
他刚想打个圆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
“昱明儿?”
“姜哥,多长时间没见了。”
“你……”姜峰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尽是见到老友的喜悦,“你怎么在这?”
蔡老八口中的老板站了起来,走到姜峰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家里姑姑去了,想走的体面些,老爹让我亲自来办这事,今天来跟蔡经理谈谈,火化当天不想火葬场有外人。”
这事儿可不是借口,而是真的,他只要出现在蔡老八的面前,就必须有个由头。
“节哀,节哀。”
两个大老爷们坐在沙发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只留下呆滞的蔡老八,在雪茄的烟雾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