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我看了，但这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啊，他们的利他林报道说是非法走私的，可我们掌控的证据是姚局利用职权扣押的，这一看就是挡箭牌啊。”
杨国昌轻蔑的笑了一声，不是笑郝春雷，而是在笑自己。
“我们手里的证据能公开吗？而且，没有物证。”
郝春雷没办法再说什么，杨国昌说的对，因为扫黑办和反贪总局，现在他们手上的证据根本就没办法公开。
“对不起，老杨，因为我们……”
“哪有什么对不起。”
“行动结束，你怎么办，你不会要回去了吧？”
杨国昌无奈的点了点头。
“领导让我等电话。我让省厅名誉受损，最主要的，我现在被扣上了以公徇私，蓄意报复的帽子，大概率应该会被调回去，而且，回去可能连这处长都干不了了。”
郝春雷不知道该往下接什么。
杨国昌本摊在椅子上，当处长的这几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如此狼狈。
就在这时，门外一位小同志走了进来，拿着手机显得有些紧张。
“说。”
杨国昌知道肯定又是什么坏消息。
“我看新闻上说，帮助姜海峰逃跑的同伙已经抓到了，但他们却供述说姜海峰自己跑了。”
“他妈的，今天早上走私人口和聪明水的案子都结了，现在连姜海峰的案子也结了。我们调查什么案子，他就让什么案子结案是吧。”
混淆警察视线最好的办法从来都不是隐藏证据，而是把所有证据公之于众，让警察按着证据把案子给结了，只要犯人供述没有问题，也没有上诉请求，那这个案子就不会再查。
郝春雷拿了杨国昌一支烟叼在了嘴里，最近他也在为这事焦头烂额，因为他现在查的所有案子，也都是已经结了案的。
“姜海峰现在情况怎么样？”
“人没死，死的话新闻报道的应该是姜海峰意外身亡，而不是失踪。调取监控发现了嫌疑车辆，车，人都找到了，但是……”杨国昌拿出了自己手机上监控录像的截图，“跟你手上的新闻报道比对一下，人车是不是都对上了？”
“看来你已经摸清他的套路了。”
“他没来的急销毁监控，这件事就会暴露，暴露之后，他就一定会找人把这个案子给结了，咱们都不需要找人，因为人就在公安局里关着，但他咬死姜海峰跑了，我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国昌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这一会，他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一步错，步步错，我当初就该听你的，在仓库外就把姜海峰给救了。”
“话不能这么说，没有你的决策，我们也没办法知道牛爱华对庞伟清这么重要，更没办法知道庞伟清跟莲山有联系。”
杨国昌知道郝春雷是在安慰自己。
“谢……”
第二个字还没说出口，杨国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啊，莲山，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看到嫌疑车辆之后，他们让无人机安装了简易的定位装置。
那个定位器已经被发现并破坏了，但杨国昌为了弄清楚那个莲山人的来历，也让无人机在那辆车上装了一个，心里一着急都忘了去问问这辆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杨国昌灭了手里的烟，飞快的朝着多功能指挥车跑了过去。
郝春雷赶紧跟在身后。
“莲山车辆监控的怎么样？”
“一直在监视，他们现在才惠清一个山腰间的村子里。”
杨国昌看了看手机，发现领导没有给他回话，他索性直接把电话给关机了，无论领导要怎么罚他，他必须做完这件事再说。
……
头上戴的眼罩被人给抽掉了，瞬间的光亮甚是刺眼。
姜峰捂着眼睛朝着屋内看去，只看到了周围几个大老爷们的肥腿，和一个摇摇欲坠的大肚子。
不用猜了，姜峰知道庞伟清把自己交给谁了。
“你别说，还真像。”
“我怎么感觉他就是呢。”
“比姜峰白点，鼻子尖了点，眼睛好像也不太一样。”
好一阵子姜峰才能睁开眼，看了这几个男人，他之前在莲山都见过，都是幺鸡的手下。
而三人中间站着的大胖子，就是幺鸡，周泉。
“我问你，胳膊上的伤疤怎么弄得？”
幺鸡问道姜峰。
鼻子可以做，眼角可以开，皮肤可以用护肤品调理，但身上的疤痕，很难消得完全没有痕迹。
姜峰左肢大手术留下的疤，在这个姜海峰身上一样有。
只是幺鸡没办法确定这些疤痕是不是就和当初的姜峰一模一样，因为他也没见过。
“年轻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问这些干嘛？”
“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
幺鸡没有磨叽，从腰间的肥肉间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姜峰的脑门。
姜峰注视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惧意。
周泉观察着姜峰的眼神，这一刻，他真的看到些许姜峰的影子。
可还没等他逼问，他就发现这个大男人的大腿不停的抖，绑他的木椅子吱哇哇的响。
“怂货。”
幺鸡把手枪放回了自己的裤子里。
跟庞伟清要了名单，他已经让前些年帮忙送货的几个老头准备出国了。
那些人好办，一说警察正在查，撒丫子就准备跑，只要送到自己非洲的矿场上去，有一万种方法要了他们的命，还能跟自己没关系。
但这个姜海峰怎么办呢？他又没跟自己合作过，而且现在警察还在找他，着实是块烫手的山芋。
“货准备好了，这么多肯定能让他直接抽死。”
姜峰看着幺鸡手下手里满满一针管的白色液体，不用猜，一定是冰毒，而不是幺鸡自己生产的海洛因。
这让姜峰想到了池清野，为什么幺鸡要用池清野的货来杀自己呢？
“准备给他注射吧。”
手下走到姜峰身后，撸起了他的袖子。
尖锐的针头扎进了姜峰的小臂，对于死的恐惧感让姜峰拼了命的挣扎，可他却被牢牢固定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清凉的感觉从小臂袭来，姜峰心底里也难免慌乱。
就在幺鸡手下准备推药之时，他们几人身后的墙壁突然传来了一声异响，紧接着，是一人倒地的声音。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