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算是听明白了，蔡老八这厮是想借机上位。
虽然现在姜峰弄明白了运货方式，但警方还并不清楚出货源头以及蔡老八口中，负责收货散货的人是谁。
让蔡老八在可控的范围内上位，对端掉毒窝的目的来说并不是坏事。
只是这个度，不是他能把握得住的。
“我之前说过，用谁也不用你。”
蔡老八笑了笑，“姜警官现在不是也无人可用吗？不然，冒着那么大风险给我整出来干嘛？”
姜峰没有反驳，看了看蔡老八，“说吧，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姜警官果真是个明白人。”蔡老八赞叹道，“你得让我试上几单再说，不怕你笑话，我并不知道里边利润多少，让小弟我尝尝甜头，保准给姜警官一个合适的价钱。”
果然，蔡老八只是聪明过了头，而不是一个傻子。
没借姜峰的手完成过交易，他还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么一个警察的。
姜峰明白这一点，现在如果自己再表现得强硬，蔡老八可能就要怀疑自己的真实意图了。
但姜峰不能这么任由蔡老八摆布，钱上压他一头，蔡老八自然也脱离不了控制，“你四我六，我回莲山之后开始。”
“什么！”蔡老八大吼道，“姜峰，你空手套白狼就想要我六成？”
“蔡老八，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现在的已经停了吧？”
蔡老八一时语塞，因为姜峰说的没错。
“让我给你理理，你们的整个销售网络建立在孙毅给你们的信息网之上，这才是他敢上下两头要钱的原因。你们确实希望拔出孙毅这个肉中刺，但现在绝不是最佳时机，因为你们也没找好下线，不是吗？”
蔡老八仍是闭口不语，他还是太小看姜峰了。
“所以我死不了，对我的针对也不过是个下马威，你着急拉拢我，应该是知道有人找我了对吧？”
蔡老八惊讶的表情，就是对姜峰问题的最好答复。
“得了，那我就知道了，我确实是找不到人手可用，但我觉得，应该会有人来找我的。那我就先撤了，你呢，就尽力完成咱们最初的约定，能查就查，不能查呢，就去号子里蹲着，这事，就别跟我谈了。”
蔡老八见姜峰果真要走，赶忙起身拦下，“姜警官，别着急走啊，我上不了位也帮你查不明白不是。”
“那是你的事！”姜峰突然厉声说道，“帮我查是因为我把你捞出来，而不是想让我跟你做生意！”
蔡老八咬了咬牙，四六开也比自己现在掏尸体挣得多得多。
“行！姜警官，就按你说的，四六开，你六我四，你看成吗？”
姜峰心中窃喜，“晚了，三七。”
“你……你不能坐地起价啊姜警官！”
“三七，点头，我回莲山开始，不点头，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去查。”
一遍遍的施压，就是让蔡老八知道，主导权永远都在他姜峰手上。
“就三七！”
见蔡老八答应的如此爽快，姜峰又是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你联系不上出货方吗？”
姜峰知道蔡老八一直对自己藏着掖着。
“这事就不劳姜警官费心了。”
今天要跟蔡老八说的话已经说透了，再多说下去，他肯定会起疑心。
剩下的，就看看蔡老八到底能不能自己走单了。
一个篡位的收货方，定然会在过程中露出马脚，到时候真查不到，关系熟络了再问也会轻松一些。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姜峰没再多说什么，朝着门外走去，“回莲山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留下这句话，姜峰便离开了。
蔡老八打开了茶壶的盖子，将里边已经放凉的茶水统统地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妈的，张嘴就要七成。”
嘴里骂着，但他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有了姜峰这个靠山，他想越过那姓肇的，就容易多了。
……
蔡老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紧紧地关上了房门，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蔡老八的表情瞬间变得殷勤了起来，但嘴里，说的却不是实话。
“肇总，按您说的，跟姜峰那边谈了，没敢点太透，他好像也没跟我合作的意愿。”
“废物！”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骂道，“让出货那头拉了姜峰去，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拉上姜峰，货多少钱他们说了算！”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现在姜峰很慌，他感觉得出来有人弄死孙毅就要弄死他。而且，孙毅的尸体可是被送到姜峰手上，又让省厅的人去从姜峰手上劫走的，这明摆着是出货那边给姜峰下的绊子，他能不慌吗？这您应该调查过了吧？”
蔡老八竟然替姜峰解释了起来。
“眼镜蛇”孙毅死亡，姜峰被纪委调查，蔡老八看看新闻都知道，他背后的大老板又怎能一点消息没有呢？
“你们都聊了什么？”
“就聊了帮他调查孙毅死的问题，他现在逼着我给他结果，不给就给我再送进去。他背后可是副厅长，想给我送进去有一万种方法，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蔡老八装作害怕得说道。
电话那头的肇总沉默了许久，迟迟没有说话。
“等我消息。”
“明白，明白。”
说完，那头便再没了声音。
挂了电话，蔡老八脸上的殷勤瞬间消散，躺倒了办公椅上，气宇轩昂地打了另一通的电话。
“池总，听说最近在省城旅游呢？”
“你小子消息挺灵通嘛？”嘴里说是小子，其实他要比蔡老八小上十岁了。
“不是你让小弟来给我送的名片吗？”蔡老拿起了桌子上的名片，
“怎么，池总这是在省城开了什么……唉，不就是个卖花圈的吗？”
“想跟兄弟你前后有个照应，你烧尸，我烧钱。”
“您是知道我找姜峰谈生意了吧？”
“老八兄弟果真是个敞亮人，那就别废话了，晚上见见，孙毅死了，货不能不走啊。”
“线确实是接上了，但他有个条件——他想让我查查，是谁想整死他和孙毅，这个人不会是池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