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记得你们应该不负责散货吧？”
“如果只是零星的散货，那真有可能。但是，这种途径的货他们收到手里绝不可能直接当‘白面’来卖。首先价格在这摆着，如果他们的货是我的货，那他们的进货价起码比我的出货价贵一半左右。如果他到手不是吸的，那他一定会再加工、稀释成次品，再销售。就像名沽的麻古一样，这样他才有可能挣钱。”
“这么说，像这种收拢在一起直接当成品海洛因卖他根本就挣不了钱？”
“是，除非他把整个云省的海洛因都收了，但如果那样的话，我肯定会知道。”
姜峰的脸色也变得沉重，幺鸡没有骗他，这些话姜峰自己想想也能想明白。
“他的海洛因来源跟你没关系？”
“我不确定，但大概率是这样的，除非，你给我找个样品让我看看。”
听着幺鸡说话的语气，从他醒过来开始，姜峰就觉得这厮有点生气。
“周泉，我说啊，如果，这个人的生意完全是另一条线，你准备怎么办？”
“必须端了他。”幺鸡的语气分外坚定，“姜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他货的质量如何，也不知道他的销路，哪怕他对我没有一丁点的威胁，哪怕他的销路跟我没有一丁点的交集，他也必须死。不然，如果他暴露了，咱们也得遭殃。你是警察，你应该最清楚这点。”
姜峰知道，他和幺鸡的货一样，再加上海洛因的管控力度一直都是国内毒品缉毒的重中之重，如果这个人的海洛因暴露在民警的视野之中，如果这个人的体量再大一些，那很有可能会引起一场全云省的海洛因缉查行动。
到时候幺鸡肯定会直接被肇永庆雪藏，幺鸡自己也一定会选择销声匿迹，这样的话，姜峰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这个许家印必须死，而且要死的彻底！这事我来办，不脏姜大哥的手了。”
姜峰灵机一动，想到了另一个路子。
“别着急，让我看看情况先，说不定他还能被我们所用，因为原料的事，你不也经常被肇永庆卡脖子吗？”
幺鸡一愣，“大哥，你不会是……想让我用他的路子进货吧？”
“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想把肇永庆扳倒，想让省城收货的那个人知道你的实力，你就得拿出点实力来。吃肇永庆送到嘴里的饭，你做的再大，也永远都是他的一条狗。”
幺鸡沉默了。
“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姜峰躺倒了床上，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已经是想好了。
……
“调取全县交管监控、治安监控。”
邓队一声令下，面前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整个红江的监控系统画面。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指挥中心一样。
“接下来怎么用，沈队？才培训一天，说实话我还真有些生疏。”
沈龙指了指邓队面前的记事本，“今天上了一天的理论课，上边写的都有，今天要用到的是第一课，身为指挥人员的数据调取与应用。”
“我怕会耽误事，不能指挥一步就看一步笔记啊，要不您来吧，我参观学习。”
沈龙敲了敲桌子，“今天不是专业行动，你什么都不用怕，就当是一次理论实践，有什么问题我会指出来。你让我代你指挥，对你来说没任何好处。别忘了，为了你这事，我可是跟省厅申请了提前把设备配备到你们大队。可别到时候东西到了，你连用都不会用。”
邓队也知道沈龙的一片好意，这大领导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陪自己进行一次侦查。
这时候自己要再不争气，那就真丢人了。
“明白。”
他带上了自己的老花镜，看起了自己今天记录的笔记。
“眼睛已经老花了？”
邓队笑了笑，“是啊，当上队长之后，天天都是卷宗文件，反复看，来回看。本来以为会近视，谁知道，老花了。”
“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吗，辛苦点也正常。”
邓队笨拙的按照笔记上的示例进行指挥，下达了一系列指令之后，他有点迷糊，这上边很多术语他这个中老年人都看不明白。
“示例上说把嫌疑人的相关信息都录入警务云数据库进行分析，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用吗？分享给其他县事进行联合调查？”
沈龙摇了摇头，“不需要他们调查，系统会自动梳理出所有警务云中存在的相关数据。”
“什么数据？”
“比如……”沈龙提邓队说了句话，“调取嫌疑人齐东升，以及运送残障儿童的大巴司机的通话记录，梳理所有通话记录的人员信息，并调取其车辆信息。”
“是！”
邓队都有些愣了，沈龙说的这些东西如果要让他们调查，起码得半个月的时间，这什么警务云系统，能自动识别出来？
三五分钟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整列都装不下的人员信息以及车辆信息。
“接下来呢？”
沈龙笑了笑，“启动视频识别功能，检查监控中是否存在相关车辆。启动人脸识别系统，检查监控中是否有相关人员。”
邓队都呆了，认真的看着屏幕上的不断蹦出的数据。
又是三五分钟之后，屏幕上不断顶置了一段段的监控录像。
“调取历史监控记录，继续比对相关人员、相关车辆。”
“我靠。”邓队再也忍不住了，喊出了这么两个字，“这……这都是？”
“都是，如果你还有其他民用监控的硬盘，还能继续比对，系统会自动识别，但清晰度得高。”
“这也太……”
邓队感叹着，感叹着，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他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今晚你就熟悉熟悉吧，说不帮你指挥，还是没忍住。还有很多功能，今天的理论课上我都有提到，这辆车这些天交给你了。过些日子你们的指挥中心升级完成之后，也会有这些功能，到时候就不用开着这指挥车满县城的跑了，这家伙是大规模行动的时候外出用的。”
沈龙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带着人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培训，你也早点休息。”
推开指挥车的门，沈龙又转头看向还在看着屏幕发呆的邓队。
“老邓。”
“在。”
“警务科技信息化建设将颠覆你的传统侦查经验，它是一个全新的警务工作方式，无论是对于你们这些侦查员，还是普通民警，它都是一个未知且全新的领域。”
邓队的眼睛仍然盯着屏幕，看着屏幕上这些他们用一两个月也可能搜集不完的信息，“我知道，我知道。”
“别让年轻人落下了，他们接受新东西的速度，要比你们这些老警察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