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你怎么到这来了？”
刚和邓莉小霞一起去看了丁伟，回到酒店就碰见了马仕云。
“没事吧，跟我出去转转。”
跟着马仕云上了车，这辆车便一直开到了一个村庄。
车停在村里的一处公墓外。
“下车吧。”
姜峰跟着马仕云下了车，而马仕云，则从后备箱里搬出了一个骨灰盒。
不用马仕云介绍了，姜峰知道他抱的是谁的。
“雷副厅让你我把这事儿办了，他说这是东升生前的愿望，他想跟他娘葬在一起，让他娘知道，他听了他娘的话，当上了一名缉毒警。”
看着泪流满面的马仕云，姜峰也悲从中来，眼角含着泪水。
此时的他，想起了那个被他安插进毒贩之中的天才。
两人什么都没说，自觉地挺直腰板，踏着整齐的步子，庄重又严肃的朝着一处立好的墓碑走去。
“东升算是幸运的。”
姜峰打开了马仕云带来的酒，斟满放到了墓碑前，“为什么这么说？”
马仕云给自己倒了一杯，冲着墓碑拱手，一饮而尽，“他无亲无故、无儿无女，所以这好处就是这墓碑上能有东升的名字。”
这个好处，却让姜峰怎么都欣慰不起来。
“差点。”姜峰也敬了齐东升一杯，“差了人民警察四个字。”
马仕云笑着指了指墓碑的左上角，“我给留着位置呢，等你行动完成了，我亲自给他刻上，你可千万别让我等太久。”
“一定。”
“我得谢谢你，姜峰，你帮我们红江了一个大忙，也帮了东升一个大忙。”
“都是应该做的，这是我的任务。”
“我没什么能帮你的，接下来你要去的应该是元春县对吧？”
“对。”
“之后应该是绿阳县，然后你应该就会出了我们的自治州，再经过一个县城就到缅国边境城市了。”马仕云自顾自的说着。
“对。”
“元春县的情况相对好一些，但绿阳的缉毒压力一直很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这样的话，绿阳肯定会有和你们一样的同志在，有同志帮忙，不怕。”
“可能……”马仕云有些啃巴，“总之注意一下绿阳，那不是一个安生地方。”
“怎么总感觉马队您话里有话？”
“只是道听途说，就不跟你细说了，先入为主之后可能会影响你的调查。”
“好，我一定注意。”
说完，两人一齐低头默哀了三分钟。
“你说以后红江还会出现毒品犯罪吗？”
“吸毒人员发达地区居多，咱们边境城市主要压力还是制毒运毒罪犯，只要掐死源头，应该就少了。”
“没有根的草才不会再长，没有水的池子才不会结冰。愿景是好的，可我们真的能做到吗？”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很多国家为了利益毒品都已经合法化了，即便我们掐死了云省的毒品原料来源，也很难做到真正的铲草除根。但我在名沽见到了一个人，他给了我一个全新的缉毒思路，我觉得他的缉毒方式，才是以后国内缉毒工作的主流。我们的行动完成，再加上他的缉毒方式，咱们的美好愿景一定能实现。”
“谁？什么方式？”
“名沽前缉毒中队队长，方武。”
“他啊，去市局开会的时候见过。”
“他说的很对，我们一直以来的缉毒工作都把重心放在了抓毒贩，收缴毒品上，这就导致我们的行动越来越脱离群众。真正的缉毒不是抓毒贩，而是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只有人民群众都有了禁毒意识，才算真正意义的完成缉毒工作。”
听完姜峰的话，马仕云和当初的姜峰一样，豁然开朗。
“是啊！是啊！”马仕云赞叹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咱们是人命警察，但咱们真的脱离群众太久了。”
“是不是感觉醍醐灌顶一般，方武同志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是这个感想。”
“这下我就知道接下来的清闲日子该怎么忙起来了。”
“你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方武同志，或者去名沽参观学习一下，名沽是我入警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做到全民缉毒的城市。”
“一定，一定。”
……
“今天怎么有空到这来了？”
推着自行车回家的肇永庆看到了个老熟人。
“岚岚不是快生了吗，我来看看她。”
肇永庆把自行车停好，“进屋坐坐，你应该有话想跟我说吧。”
“不坐了，刚出来，岚岚已经休息了，别打扰到她。”
“想跟我说公司的事儿，是吗？”
秦芷点了点头，“看来你应该都知道了。”
“干的不顺心吗？据我所知天河这些年一直不错，生意也一直没断过，也没人插手去管你，就当个养老的工作干呗，你这也没成家，总得给自己留个养老钱。”
秦芷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这是天河这些年来挣的钱，都在这里了。”
肇永庆把卡推了回去，“这是你应得的，分红我年年拿，我这不操心不管事，年年拿这么多钱，应该我给你发红包才对。”
“可公司是你出钱开的，我什么都……”
“行了。”肇永庆语气变得强硬，“拿着吧，你不是想要调查那个姜峰的死因吗？总得用到钱，拿着吧，我不缺钱。”
秦芷很惊讶，“这你都知道了。”
“天河的工作人员谁不知道你看上了那个姜峰，他死之后你这面色就一天不如一天，我想不知道都难。”
肇永庆的语气非常平淡，平淡到好像这姜峰的死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也丝毫不担心秦芷的调查会牵扯到自己。
看秦芷拿着银行卡的手无所适从，肇永庆从她手里把银行卡拿了出来，塞到了她包里。
“提醒你一句，秦芷，姜峰黑警的身份已经坐实了，如果他是被冤枉的，警方绝不会把抓到他当做反贪反腐功绩来大肆宣传。如果你真的想调查，我怕你会被警方盯上，到时候你很可能会受到牵连。你马上也快四十五了吧，你未来的日子还长，没必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后半辈子就遇到这么一个把我当人看的男人，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没能和他走到一起，至少让我弄清楚他到底怎么死的，这样我也能死心了。”
肇永庆没有再劝，拍了拍秦芷的肩膀，“注意安全，需不需要我帮什么？”
“你已经帮我帮的够多了，就不麻烦你了，只是天河……”
“你不用管了，我找人接管，你随时可以回来，这天河在你手上我才放心。”
“庆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寒暄了几句，秦芷便离开了。
肇永庆站在门外看着远远离去的秦芷。
“盯着点秦芷，还有跟她走的很近的王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