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员看到姜峰的手一直在跟自己摆,宣传员也不傻,赶紧把自己的警官证悄悄地塞到了姜峰的手里。
“看到了吗?”
姜峰娴熟的把警徽面朝前,不让自己面前的男人看到宣传员警官证上的职位。
“看……看到了。”
“方便跟我们走一趟吗?”
男人看了看姜峰,又看了看宣传员,他其实早就想把这马坡的事儿捅出去了,因为他的亲儿子,已经染上了马坡不管的东西。
“方便。”
姜峰点了点头,拉着宣传员朝着他们的车走去。
宣传员看着姜峰,他突然有种感觉,姜峰就是个警察。
那一套动作,调查时眼神的犀利,询问时语句的简洁,表达身份时的利落,没有一丁点拖泥带水,没有一丁点演绎的痕迹。
这绝对是一个警察,而且是一个老警察才能表现出来的样子。
姜峰带着那个男人上了车,宣传员也自觉的坐到了驾驶位,不打扰姜峰他们交流。
“把车开起来。”
宣传员一句话都没敢说,他都忘了,其实现在只有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警察。
“说吧,大哥,这绝对安全,你也看到了,我们是省厅来的。”
“看来省厅没有忘了我们马坡啊。”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您先告诉我您能帮到我们马坡吗?”
姜峰沉默了片刻,“我只是前期调查人员,如果你能提供有效的信息,并能使我找到有力证据,我相信,很快就能帮到马坡。”
“那就好,那就好,警官,您知不知道一种用气球装的毒品?”
姜峰都没思索,他已经想到了,一个西式面点加工如此发达的城市,一定和一种毒品脱不开关系。
那就是笑气,一氧化二氮,它本来的作用就是做蛋糕时用的奶油发泡剂。
(赛车推进剂的主要成分要是它,常说的氮气加速,“氮气”指的就是一氧化二氮,医学上它也常被用作呼吸麻醉剂。)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我的儿子最近一直在吸那玩意,他手里拿着一个蛋糕师用的那种打奶油的瓶子,按个什么开关把气球吹满,然后塞到嘴里,有时候我看他迷迷糊糊的,直接拿着那瓶子对着嘴巴吸。这些日子他又开始买那种一小点的小气瓶开始吸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感觉是毒品。我把他吸剩下的瓶子送到了派出所,派出所说是会去调查,但不仅调查没有任何结果,我还被人骚扰了好一段时间,有扎我车胎的,给我发恐吓短信说要杀了我的,我……”
说着说着,五十多岁的大男人开始哭了。
宣传员都听愣了,可姜峰却十分镇定的在安抚着男人的情绪,这一刻,好像姜峰才是三人中那个唯一的警察。
“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大哥,你别着急,这事我会上报省厅,回头会有人来处理,我把我们同志的号码给你,你凑个机会写在纸上,然后跟我的同志开视频通话,他会把这张纸给记录下来,你不要拍照,不要录像,也不要和我们的同志发消息,通话结束直接销毁你写的东西,明白吗?”
“你……你们不是他们的人吧?”
“你都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觉得我们是吗?”
“不是,不是,我看你就不是,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
姜峰笑了笑,拍男人的手,“放心,我们来,就是来处理马坡的问题里的。”
说着,姜峰便示意宣传员停车。
他把宣传员的微信和男人相互添加,之后,让男人下车了。
“给,这些天他会跟你联系,记住,到时候在视频通话里让他把他写的内容对准摄像头,你从你的手机上截屏,清晰一些,然后交给沈队。不要让他拍照、录像或者给你发消息,挂断前提醒他立刻销毁他写的东西,看着他把那张纸烧了再挂,记住,全程别让他露脸,尽量也别让他说话。”
宣传员只顾着点头了,点着点着才想起了自己刚才想问姜峰的问题。
“这么做是不是为了不留下证据?”
“对,实时数据是很难监控的,你们视频通话在他的设备上不会有任何影像记录,没人知道你们两个聊了什么。他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还有人在盯着她,这样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他的安全。”
“姜大哥,你是警察对吧?”
姜峰看了看宣传员,“我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刑侦警察才知道的东西?而且,你好像就是奔着这来的,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帮我做民间调查对不对,你昨天晚上不回酒店,也一定是在查这东西。”
“不是,你想多了,我只是发现,这手机上很多本地商家发的短视频下边一直有类似于对暗号的评论,我就好奇看了看,这看着看着发现这很多蛋糕房二十四小时营业,但销售额却非常非常的低,低到不足以抵消他们的成本,所以我猜测他们肯定是有其他生意,这看着有人面善我就顺嘴一问,没想到今天就正巧碰到个知道点内情的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不会被人查到痕迹的记录方式的?”
“看电视剧学的呗。”
“哪个电视剧?”
“忘了,记不起来了。”
“你肯定是警察,铁定是警察!”
宣传员倔强的的说道。
“老弟,你姜大哥我真不是警察,你赶紧去找沈队说一声吧,看看他怎么说,想不想管。沈队要是不想管,你要是心善就去省厅找个熟人说一下这事儿,你要也不想管,就跟他说一声‘警察会调查的’就完了。”
“那……那不是骗人吗?”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管喽?”
“我……我……”
宣传员支支吾吾地,他只是公安厅的一个宣传民警,一直从事的都是警务宣传工作,跟打击违法犯罪都没沾过边,见天只跟老百姓打交道。
说白了,他只是一个身份是警察的普通人,他也和普通人一样,看见违法犯罪分子会害怕,会恐惧,更何况刚才那个男人说,就因为给派出所交了个破瓶子,就被人给人身威胁了。
“反正我也只是好奇才开始调查的,想着你是警察能帮帮我,你要是不愿意,就当今晚咱们两个从来都没出来过。”
宣传员还是没有回答,默默地开着车,朝着酒店驶去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