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条鱼还真受过专业的心理学教育？”
“他是犯罪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硕士，是带着学位自考到咱们云省警官学院学习禁毒学的。”
“这么优秀一人，您老是怎么舍得让他去当卧底的呢？这基层锻炼两年，必然是一个刑侦专家啊。”
“这是他选的。”
“您不告诉他，他能知道卧底行动吗？肯定还是您当初主动找到了他，行动进行了五年，要不是您用的着我，让我去惠清，我都不知道您铺了这么大一张网。你跟我说一个学生主动找到了你要参加卧底行动，我绝对不信。”
“你小子。”雷克正苦笑道，“要是能重来的话，我一定把他留在厅里。”
“看来您是真喜欢这条鱼啊。”
“罢了。”电话那头的雷克正叹了一声，“林敏说的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
“本来一半一半，但跟您通完电话，百分之百。”
“也就是说，他杀人了。”
听到雷克正的语气变得严肃，沈龙也不嬉皮笑脸了，“是。”
“你觉得小峰会放过他吗？”
“老弟睚眦必报的性格，应该不会。”
“让小峰自己办吧，如果能查到的话。”
“也就是说，您还是不打算让我告诉老弟，对吗？”
雷克正不置否可，“查不到你就带着小峰去下一个城市，我亲自来处理。”
“如果他没杀人，你八成已经准备好怎么给他带回去了吧？”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雷克正的回答，因为电话已经挂了。
沈龙看着手机摇了摇头，这些天他是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姜峰稀里糊涂的查，稀里糊涂的找，怎么能想到自己的龙哥已经知道了这人是谁了呢？
其实当姜峰注意到潮古互娱的时候沈龙惊讶坏了，他都不知道姜峰是怎么注意到这个经纪公司的。
没有一点证据指向过这里，但姜峰还就是猜到了，而且，还在查。
更让沈龙惊讶的是，姜峰在知道绿阳命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跟元春命案联系到了一起，这俩案子明明也没有一丁点的关联。
这俩案子有联系沈龙倒是不知道，雷克正也不知道。
他给雷克正汇报的时候，两人都以为姜峰查错方向了。
雷克正都准备让沈龙往回拉姜峰一把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姜峰让自己从省厅叫来个林敏，让这个年轻人直接把俩案子串到一起去了。
跟雷克正一通电话，发现还串对了。
“后生可畏啊。”
他也明白为什么雷克正几乎是在散养姜峰了。
他在历练自己的徒弟，他的心思懂的人一眼便看穿了，这一遭走完，“我跟老弟就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喽，到时候喝酒就方便了。”
……
“市局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尿量不足，现实是没有发现LSD成分，如果你想查，样品量得大一些。LSD跟其他毒品不一样，都是以微克计量的，这你应该清楚。”
“清楚。”昨天姜峰就料想到了，“能不能让市局送一些LSD的试纸过来，我想直接在实地进行检验。”
“可……”沈龙想了想还是选择拒绝了，“还是别了，这样容易打草惊蛇，我送过去的样品都是以省厅名义发的，他们市局不知道样品的来源地，如果让他们送检测盒来绿阳，不就是告诉他们我们在绿阳查LSD吗？这个任务不光是咱们，还有元春警方和绿阳的警方，咱们得考虑一下别人。”
“明白。”姜峰也不强求了。
“今天准备干什么？”沈龙电话里问道。
“准备去查查潮古互娱的高层，看看有没有专业的心理工作者。”
“注意安全，把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
“好，谢谢关心，龙哥。”
挂了电话，姜峰已经走进了古玩市场。
他准备去那家已经熟络的店再去花点钱，顺便打听一下潮古互娱的管理层人员情况。
这走着走着，姜峰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人叫自己。
“姜先生，等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姜峰直接僵住了，都不用回头看，这声音肯定是林敏。
“林……”
林敏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叫我小林或者小敏就行，其他称呼不太适合。”
姜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就是过来转转，您呢？”
姜峰拖了拖手上的传单，“来宣传来的，没剩几天了，让没去过宣传点的人都去看看，尽量扩大一下宣传范围。”
“那您肯定已经宣传不算少天了，对这也比较熟悉吧？”
姜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都不敢点头了。
“是不是啊？姜……大哥？”
姜峰弱弱的点了点头，“算……算是吧。”
“那好。”林敏从姜峰的手上接过了半摞传单，“那好，您带着我转转，我想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姜峰头都大了，他还得自己调查呢，跟这个林敏算真么回事，而且，他是真怕跟林敏待久了这小子认出自己来，那可就坏了大事儿了。
“不是……”姜峰凑到了林敏身边，小声说道，“法医还又调查需求吗？你们不就跟尸体打打交道吗？龙哥不是说你就是来帮忙做司法鉴定的吗？”
一连三个问题林敏是一个也不想回答，他还是那副面带微笑的模样，抱着传单身体站的笔直，“我就跟着给你打打下手就行。”
姜峰真是摸不着头脑，他记得林敏应该是一个有些高冷的年轻人，不苟言笑，神色淡漠，这才是他记忆中的林敏。
可现在的林敏，从昨天见了姜峰就是嬉皮笑脸的，到现在还是那一副贱吧兮兮的模样，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这想着想着，姜峰狠狠地摇了摇脑袋，怎么开始想他的人了，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甩开他。
“要不……林……”
“小林就行。”
“咳咳……小林，要不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你这也没志愿者的牌子，如果调查的话，很容易被人给发现问题的，而且你不是已经去过公安局了吗？”
“姜大哥好像对这方面很是了解。”
“没……”姜峰一下子都结巴了，“没有。”
“那您说，我这在警局漏过的脸应该怎么做，我想听听姜大哥的意见。”
姜峰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赶紧支走林敏，“就当作游客随便逛逛，我觉得就不错。”
林敏顿了好一会儿，脸上又是扬起了笑容，他已经不需要再试探什么了。
他只是说自己要了解一下情况，没说要了解什么情况，也没说为什么要了解情况。
但姜峰已经笃定他是在为案子做调查了。
这只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姜峰自己就是在调查什么，这对于林敏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听您的，那我就先去逛逛，就不耽误你工作了，咱们酒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