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队,您要指挥可能不太和规矩吧,这省厅下发的文件刚到我的手上,上边写的咱们特警总队只负责后线辅助工作,不负责前线指挥啊。”
“文件待会就到。首先,这次任务的罪犯有强火力,且案件危险度极高,这本身就是我们特警的工作。”
“我们市局的特警支队也来了,训练有素的作战人员四十余人,怎么也比您手下这十五个只负责培训的人强吧?”
两人平级,聊起天来就没了太多拘谨,甚至剑拔弩张。
沈龙对面坐着的这位市局的副厅级干部,看上去可比沈龙老太多了。
沈龙想争取指挥权保证姜峰的安全,而这位,想借着这个案子更上一层楼,谁都不想让。
“其次,我的人现在已经在跟歹徒谈判了,如果您认为你的人比我的人强,要不就让您把人派出去,把我人的换出来。”
“你……”这位老者气的差点没跳起来,“沈队,这不合规矩吧,你们是后线辅助人员,省厅下发的文件说你们会通过科技信息化设备为我们提供前线消息,省厅可没说你还会派人直接介入前线吧?”
“现在不是你挣我斗的时候,那群人杀人不眨眼,抬手就已经死了两个,我们既然在现场,就绝不会坐以待毙!”
“可你们为什么会在现场呢?你们出现在红江是为了培训,不是来行动或是执行任务的吧?怎么,你们培训还能培训到罪犯脸上来?”
老者的话越老越难听了,“沈队,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事儿从一开始你们特警总队的做法就不合规矩,你们无权插手前线行动,更无权指挥。”
沈龙额头青筋暴起,他只有指挥行动才能完全确保姜峰的安全,才能有办法去帮姜峰隐藏身份。
“如果沈队愿意帮助我们,我们热烈欢迎,如果沈队不想给予我们援助,还请迅速离开,不要耽误我们的行动。我会立刻安排我们的人,和你们的人进行交换。”
这话直接给沈龙说死了,没给沈龙任何反驳的机会,他就是要让沈龙要么配合要么离场。
沈龙的表情很难看,但他却没有办法,因为不符合规矩的确实是自己。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沈龙的电话响了。
“龙哥,刚才都听到了吗?”
“没有,刚才有点事情,怎么了,快说。”
“刚才有个人闯进了封锁线,现在他要出去,你别拦他。”
姜峰还不知道沈龙现在的处境,而沈龙也并告诉他,“好。”
“对了,我该怎么给这个人回复那一吨罂粟的事情?”
沈龙看向了对面那个满脸不情愿的老头,这话,得问他。
“歹徒要一顿罂粟,并把他们送到越国境内才肯放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多少?”
“一吨。”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这事儿你们怎么能答应呢?这眼瞅着就是完不成的任务!”
老头毫不讲理的吼道,他现在对沈龙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他巴不得沈龙犯个什么大错。
“我们没有答应他任何事,你这般急躁,没问清楚事实就大发雷霆,说实话,我也很不信任你的指挥。”
老头一脸尴尬,别过头去,不再看沈龙。
“你既然是指挥,现在需要你来做决断,我的该怎么回复他?”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谈的,万一说错了话,我是要担责任的。”
“你这就这怕担责任吗?如果说任务失败了,你是不是也会把锅甩到队员身上?”
“还请沈队嘴巴留点情分,大家都是同事。”
“那就赶紧给我出主意,指挥是你。”
老头还是不愿说出对策,他不了解事情经过,最主要的,还是沈龙说的那点,他怕担责任。
自己作为指挥,行动者的损伤率只要能保持在低端水平,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但如果有人不是他行动中的人,出一点事他都得担责任,所以,他不会去办沈龙去办过的事。
就像杨国昌说的,多个部门联合调查,一般情况下多个部门都会有序的自觉错开,因为谁都想立功,但谁都不想为其他门担责任。
国人越来越自私,就连公职人员也是如此,资本主义思想的荼毒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而且,这种精神层面的渗透在继续,甚至愈发严重。
沈龙知道自己指望不上这个老头,对着他比了个请的收拾示意他可以下车了。
老头也明白,这次的合作可能是不欢而散了。
沈龙重新冲着电话的姜峰说道,“老弟,你告诉他,一吨办不到,但我们会尽最大能力去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数量。让他自己说,只要这个数量可接受,我会动用一切关系帮他去凑罂粟。”
“好。”
“我说的那个人得让他出去,他也能搞到罂粟,而且,他对这次行动非常重要,别拦他。”
“好,我保证,一分钟都不会让他多待。”
“龙哥,刚才你们的讲话我都听到了,实在不行的话……”
“嘘……”沈龙嘘了一声,“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现在把你的诉求都告诉我,我去给你办,这就行了。”
“是。”
挂了电话,姜峰走到了许家印的身边,“你可以随时离开。”
许家印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姜峰走到了阮忠仁的面前,跟他说了警队的回复。
“一吨凑不到,这是领导给我的回复。”
“一吨凑不到?”阮忠仁捏了捏下巴,“那就不好意思了,你说这些人我该让他们活多久呢?”
“别着急,你说个数,许家印已经去凑了,我们这边还能帮你争取,一吨实在是太多了,在你们金三角可能不到一年产量的千分之一,但在我们国内,罂粟是严格管控的,一般人根本就搞不到。”
“八百公斤。”
“五百,五百怎么样?”
“八百,少一公斤都不行。”阮忠仁强硬的说道。
姜峰现在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只得阮忠仁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争取。”
“姜峰。”阮忠仁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姜峰没有答应。
阮忠仁也没在意,“韩青现在已经不怎么做冰毒了,他现在在做酒,一种让人喝了一次就上瘾一辈子的酒。”
姜峰愣在了原地,他转头看向了阮忠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阮忠仁微微一笑,“如果你是姜峰,那我说的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