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叔呢？小霞，我刚才去敲姜大叔的门没反应。”
小霞身体一绷，转头朝着邓莉比划着，“我不知道。”
邓莉一眼就看出了小霞在撒谎。
“你想跟姜大叔说的是不是案子的事情？”
小霞扭过了头，绷紧了身子。
“姜大叔是不是警察？”
小霞的身体开始打颤。
这更加确定了邓莉的猜测。
“你哥哥也是警察？齐东升也是警察？”
小霞突然捂住了耳朵，钻进了被窝里。
邓莉这才意识到自己逼的有些紧了。
她坐到了小霞的身边，手扶在小霞的身上。
“他们做的事情是不是不能被别人知道？”
小霞的身子抖了抖，看来邓莉的猜测是对的。
想到这里，邓莉的眼眶湿润了。
因为如果把姜峰和齐东升想成卧底，他们做的事情都可以解释了。
而当邓莉意识到他们两个是卧底，她才明白了这两个人究竟付出了多少。
“相信姐姐，我绝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
……
清晨，姜峰出现在了红江县的一个乡里。
昨天梳理齐东升留下的照片，整理这那些照片的日期，他发现那二十多个孩子是分了半个月送到许家印手上的，这些运送地点都是乡镇。
而且，那些孩子送到许家印手上的第二天，就是当地乡镇的集会。这是齐东升调查出来的，但他没机会再进行下一步的调查，因为他需要去救那八十个孩子。
齐东升说过，许家印的制毒窝点可能是流动的，如果他依托于集会的话，流动的制毒窝点就很容易实现。
但一个乡镇机会少说也有千人次的人流量，如果许家印在集会中制毒，他会如何隐藏呢？
这才早上六点，集会上就已经是人挤人了，有的商贩推着车刚到，有的大爷大娘已经开始挑鸡捡鹅了。
在这倒是没见到几个聋哑人，跟县城城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那就好找了，只要找聋哑人就行了。
姜峰混在人群之中的，东走走，西看看，转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到大面积聚集的聋哑人。
难道说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姜峰正瞅着，突然有人塞到了他手里一张传单，发传单的人没有说话，嗯嗯啊啊的指着上边的地点让姜峰看。
这不就是聋哑人吗，姜峰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传单，发现是一个民间表演团的公益表演，免费观看，而且表演者都是聋哑人。
聋哑人嗯嗯啊啊的指着宣传单上的内容，显得很是吃力，再看看周围，还有好多聋哑人在跟集市上的大爷大妈们介绍着。
姜峰猜到了这个人的意思，用手语比划道，“我一会就去。”
看到姜峰在用手语，这个聋哑人显得很是激动，他拉着姜峰的胳膊，一个劲的比划。
姜峰苦笑，“我不是太精通，你比划的太快我看不明白，我得在脑子里翻译一遍才能知道手语的意思。”
聋哑人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在姜峰的面前比划着，“谢谢你。”
“不用谢。”
“请你一定要去看看我们的表演。”
“一定。”
比划完，聋哑人便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放下了手里的传单，姜峰听到了身边的一群大爷大妈们在用方言议论着什么。
“又是这群聋子哑巴，一有集会就来，一有集会就来，也不嫌烦，县城让他们作践成那个样子，还想来我们乡里作践，什么玩意！”
“县城里他们也表演，而且听说一场免费表演能挣好几万呢。”
“你看看，你看看，一群哑巴聋子上台上转个圈，跳个舞，比咱们十来亩地一年的收成都多，就这还天天变着法的忽悠呢？当初就不该去救他们，给毒贩做工的能有一个好东西？看看现在救成啥样了，救了几百个，来了成千上万个！去县城哪哪都是聋哑人！没这些聋哑人，咱们红江至于这么穷吗？”
姜峰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也不能发作。
这也让他意识到了一点，看来这红江的社会关系，并没有他之前看到的那么和谐。
姜峰只得装作没听见，继续在人群中寻找着。
找了一圈，他并没有发现几个看上去比较憔悴，或是明显受过虐待的聋哑人，也没有看到有疑似吸毒的人员。
除了那些一会要表演的聋哑人之外。
但他们个个穿着不说光鲜亮丽，但至少比这集会上的大多数农民都好，而且有的聋哑人耳朵上还带着助听器，那一个就得好几万，也不像是齐东升口中的那些被压迫的聋哑人。
而且就乡里这社会环境，姜峰也觉得应该没有聋哑人敢在这里生活。
一直转悠到了七点半，还是那么个结果，姜峰看了看手里的传单，这八点就开始表演了，既然来了，答应人家聋哑人的事情就得做，去看看也是应该的，说不定能在这表演上遇到一些其他的聋哑人。
这心想着，姜峰就去了。
这是一辆表演车搭建的临时舞台，舞台很大，就像是把一个集装箱给铺平了再展开那么大，这个舞台上起码能容的下五六十人，而且后边还有两辆一模一样的厢车，但后边的那辆车并没有展开，再看这车下围了很多聋哑人，想来应该是他们的化妆间了。
这公益表演还真下得去本，姜峰真好奇这个团团长是谁，养活这么多聋哑人还做公益演出，不说是个大善人，应该也没什么坏心思。
这会场上的人很多，有很多大爷大妈们早早地就拿着马扎坐着等着了。
在这些人的口中，姜峰被没有听到在集会上听到的对这些聋哑人的谩骂，看来这社会关系，也没姜峰想的那么坏。
姜峰真准备找个位置看表演，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
姜峰回头看去，是刚才给他发传单的那个聋哑小青年。
“你来了。”
姜峰点了点头，对着聋哑人比划道，“来了。”
“之前没见过你。”
姜峰一听也有些好奇，“你们经常来这表演吗？”
聋哑青年点了点头，“嗯，每个集会我们都回来，我们负责的是这个乡，逢二逢五逢七逢十，我们都会在这表演，其他乡镇也有我们的表演团。”
“为什么呢？”姜峰有点不理解，“你们如果是想拉募捐，频繁在一个地方表演应该没什么好处吧？不去外县转转吗？”
“我们不是来拉募捐的，我们就是来表演的，你看，我们都没有捐款的点，也不需要乡亲们捐钱。”
姜峰四下望了望，还真没有。
“那你们图什么呢？”
“我们很多都不是红江人，我们知道我们的出现给红江人带来了很多不便，所以我们想以这种方式回馈红江百姓，谢谢他们能给我们一个容得下我们聋哑人的地方，只要他们看的开心，我们的表演就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