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代代都是农民怎么到你这就翻身当老板了？”
周泉赶紧摆手否认，“我可不是什么老板，就是个做小本买卖的商人罢了，我这一件东西别人收就那么几块钱，辛辛苦苦一个月，也挣不到手里几个字啊。”
不知情的刘文斌都快被他绘声绘色的演出给骗了。
“那你就给我好好解释这两批毒品是怎么回事。”
周泉脸色煞白，双手颤抖着回复道：“我知道我们公司的那个货车司机，他好像有吸毒前科，会……会不会是他？”
姜峰坐在刘文斌身边都快看呆了。
如果不是他基本确定周泉毒贩的身份，今天姜峰也一定会被周泉的演技所欺骗。
“有吸毒前科你还用他当司机？”
“我这开的工资低，能有个尽心尽力的工人就很不错了，哪还有挑的余地，现在做工这么紧缺，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小县城，能找个不往外跑的司机就不错了。”
姜峰看了看周泉，把手机递给了刘文斌，这上边，是前线同事的传来的抓捕消息。
货车司机的抓捕行动基本告吹了，只是从监控知道这人昨夜坐飞机出了国但各个航空公司的信息中心并没有毒贩的名字。
姜峰凑到了刘文斌的耳边，“八成是假冒身份出国了。”
刘文斌听完面色愤怒，这已经第几次了，查到毒品却抓不了人，他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刘文斌愤而起身离开了审讯室，姜峰整理了一下文件，看了看周泉。
即便是现在审讯室只有姜峰一人，周泉看着他的眼神仍是惊恐无比。
“演得不错。”
“姜警官就别开玩笑了，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等你洗清嫌疑，自然会放你出去。”
“那就多劳两位警官费心，早日把这件事查清楚了。”
没再说话，姜峰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他看见刘文斌正在院里闷闷不乐的抽着香烟，走到了他的身边。
“老姜，你说说现在莲山到底是怎么了，你回来之后，我们查获了大量的毒品，比之前一年查获的毒品都多，可是，这么多毒品，我们愣是没送进去过任何一个人，你说，这些毒品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姜峰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其中的原因。
刘文斌看着姜峰，咬咬牙，问出了他一直不愿意问的那句话，“老姜，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姜峰一愣，若无其事的回应道：“继续当我的缉毒警呗，还能干什么？”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看刘文斌没给自己台阶下，他也明白自己这个兄弟是真的忍不住了。
队里的弟兄们一直没像局里同事那样怀疑自己，是因为他们信任自己。
可信任，是有个度的，刘文斌心里的这个度，已经要突破极限了。
“老姜，我相信你，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咱俩是过命的兄弟。但……但你至少要让我知道你在干什么，这一切怪事都是在你回来之后发生的。”
姜峰知道，现在狡辩已经是不可能了，刘文斌需要的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什么时候开始想问我这个问题的？”
刘文斌深吸了一口烟，“昨天，昨天你单独见了周泉。”
姜峰挠了挠脑袋，看来还是小看自己身边这些弟兄了。
刘文斌看出了姜峰的难处，递给了他一支烟，“说不了是吧？”
姜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接过刘文斌的烟给自己点燃。
刘文斌没再追问，点了点姜峰的帽子，“那你告诉我，你还对不对得起你头顶的这枚警徽？”
姜峰鼻尖一酸，坚定的点了点头。
刘文斌微微一笑，这个答复，对他来说已经够了，“所有证据已经表明毒贩是那个货车司机了，等上边签了字，周泉就可以放了。”
说完，他便回转身回到了队里，只留下独自一人的姜峰，黯然伤身。
……
都没让周泉在警局过夜，他就已经被送回了家里。
这次行动，到头来只换了个毒贩出逃的结果。
没办法，办案看证据，而所有的证据，都决定了这个结果，跟周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姜峰处理完事情开车回了家，还没换好衣服，电话就被打响了。
接过电话，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要接近周泉吗？”
“消息挺灵通啊。”
“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你不放他，再审一审或许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留人需要证据，现在所有证据都跟他没有关系，我审不了，也留不了，倒不如给他放了，看看他能不能带我见你说的那个人。”
电话那头的假“孙毅”沉默了许久。
“这样也好，那我就帮你一把，告诉你一些事情。”
“哦？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假“孙毅”直入正题，“周泉，他另一个名字你应该熟悉，就是幺鸡。”
听到“幺鸡”两个字，姜峰直接站了起来，这个毒贩孙毅曾经告诉过他，他是莲山所有海洛因毒品的出产方。
只要在莲山能查获海洛因，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幺鸡手下的产品，早在两年前，莲山县公安局就把他幺鸡列为了头号通缉犯，但一直没有得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警方只知道这人心狠手辣，小心谨慎，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可他了解的“幺鸡”跟周泉的性格差异也太大了吧。
“知道他是毒贩的，只有圈里的那几个人，你这次放他走，再找他，他还是不会承认自己是毒贩。但如果你知道他的身份，开门见山，或许他能跟你聊些什么。”
姜峰听着假“孙毅”的话越想越不对，跟幺鸡同是一个圈里的人，“你在毒圈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这你不需要知道。”
没给姜峰再追问的机会，他便挂断了电话。
姜峰看着自己的手机，看来，这个假“孙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在毒圈里的地位，一定举足轻重。
但现在不是顾及他的时候，幺鸡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