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怎么发现这些东西的？”
姚局长嘴上说着会配合调查作证人，但他却在试探性的问杨国昌一些东西，以便自己心里掂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杨国昌是老警察了，审讯的大忌就是回答犯人问题，他当然不可能上当。
“你怎么弄得这些大麻种子？”
“惠清有大麻种植基地，从那弄得。”
“你往莲山送的绝不可能就这一袋，说，到底从哪弄的？”
“就是从种植基地弄的呗，还能有哪？”
“你懵其他人也就算了，我是警察，云省工业大麻种植许可手续都是由公安机关办理的，台账会定期审查，种植基地多大的胆子，敢把已经入台账的种子给你当毒品原料往外运？”
“种植过程中总有损耗，一点一点的积攒下来，总能攒出这么多来。”
杨国昌瞪了瞪姚局长。
“这么说来，跟你弄利他林的伎俩差不多。”
“我……我没弄利他林。”
“刚才还说要告诉我聪明药的制作窝点，那行，你告诉我，那些聪明水的原料是从哪来的？华清堂的利他林销售记录可是笔笔都能对上，唯独三四月份运往医院那一批被你们药监局给扣了。”
“这我上哪知道去，可能他们华清堂做假账。”
“姚局长，如果你再这么狡辩下去，我可就把你放了。”
“你……你不能放我，我现在是犯人，犯人。”
“呵，犯人？现在什么手续都没办，你还不算是犯人，放了吧。”
说完，周警官就把门给打开了。
姚局长看自己连手铐都没有瞬间慌了。
“是……是我弄的。”
“记住，姓姚的，但凡你口中有一点瞎话，我立刻就放了你，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
说完，杨国昌就拉着周警官下了车。
“杨处，他不说实话你真准备把他放了啊？”
“我看你就是因为老潘出事脑子不转悠了！老潘为了他名差点命都没了我能放他吗？看不出来我在用外边的杀手吓唬他吗？”
“哦哦。”
杨国昌知道他是因为老潘的意外心里放不下，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我们侦查是整个缉毒系统里最危险的部门，我们站在缉毒一线，现在你觉得轻松是因为之前多少同志们的牺牲换来的。同志伤亡谁都不愿看到，但这放在整个缉毒行动中，这很正常，你决不能因为同志们的伤亡乱了阵脚，而是要接替他们的意志，把他们未完成的任务进行下去。”
“知道了，杨处长。”
两人一路来到了停车场的一辆黑色私家车前，跟站在车旁等待的两个人打起了招呼。
“同志，现在人还没办法让你们带走，有些东西我们需要先问清楚，我希望你们能陪同审讯，这样也能给姚局长施压，让我们问出我们想问的东西。”
“没问题杨处长，组长的意思也是通力配合，我们留下。”
“那就太好了，我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处里一位侦查员，就是这位，姓周。”
周警官一脸懵，他都不知道这两人是干什么的。
杨处长拍了周警官一下，他立刻直起腰来，敬了个礼。
“周警官你好。”
简单的互相介绍了几句，周警官才知道这两人是干什么的。
先前倒还不紧张，现在他可紧张坏了。
三十出头的人，站在杨国昌面见紧张的搓手。
“紧张什么，这事结束回去，我就亲自推荐你和老潘升正科，倒时候你可能就是咱们处理最年轻的正科级侦查员。”
“这事儿，我能办好吗？”
“办不好也得办，老潘挨枪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姓姚的混蛋，如果你办不好，老潘就白挨枪子了。”
杨国昌狠狠地拍了拍周警官的后背。
“预审本来就是咱们侦查处的职能之一，别在这上边给我掉链子。”
“明白。”
“派其他同志去调查他说的那几个聪明水的制作我点，你负责给我审讯出几个重要的线索——他在给谁运送毒品原材料，他自己吸食的毒品从何而来，他和庞伟强什么关系，最主要的，谁要杀他。”
“明白。”
“去吧，记得配合着那两位同志，多交流信息。”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杨国昌朝着潘警官出事的现场赶了过去。
到了现场，发现郝春雷已经带着人开始封锁现场了。
虽然他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杨国昌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来了。”
杨国昌没叫郝春雷的名字，这警戒线外可都是围观群众。
“刚到。”
“麻烦了，你这么忙，还让你亲自过来跑一趟。”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我的专业，对了，姜海峰找到了吗？”
“正在全力搜索抓姜海峰的那辆商务车，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您好像很关心这个姜海峰？”
倒不是杨国昌不关心，为了姜峰的事儿他已经一夜没合眼了，但现在任务的重中之重就是找到要杀姚局长的人，这是姜峰交给他的任务。
就像他对周警官说的那样，不能因为队友的伤亡乱了阵脚。
“他给我们提供了最重要的线索，就是庞伟清的杀人方式，现在我们几个类似案件已经有了线索，我需要他的配合，这件事结束，我跟你一切找。”
“好。”
说着，杨国昌就要跟着郝春雷进警戒线。
可这手刚把警戒线抬起来，郝春雷突然拦住了他。
“给杨处长发鞋套、手套。”
杨国昌显得有些尴尬，他已经好久没接触过现场勘查工作了。
“真是坐办公室作废了，这点常识都给忘了。”
“一般情况下外场不接触证物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但为了能准确找到线索，麻烦杨处长配合了。”
“不麻烦，不麻烦。”
郝春雷带着杨国昌到了姚局长车的位置。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车门上留下的弹坑。
“潘警官的伤口照片有吗？”
“有。”
那位郝春雷的临时助理，拿出了准备好的资料，递到了郝春雷的手上。
杨国昌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他还真想见识见识郝春雷的侦察能力，他可是打听过这位刑警队长的光荣事迹。
在刑侦圈，他可是连省厅那些脖子仰到天上的刑警都佩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