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忠仁的下巴开始汩汩流血。
从姜峰这边看去,阮忠仁的下巴已经能清楚的看到一个小指头肚一般大的血洞了。
但阮忠仁这个狠人竟然连叫都没叫一声。
阮忠仁的手下把枪抵在了姜峰的脑袋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诶诶诶,兄弟,看你会中文,跟你说个成语,你这叫血口喷人。东西是你搜出来的,是你们大哥自己瞎按的,这也能怪我吗?”
“接着翻译。”阮忠仁从司机的驾驶位上拿了点纸巾,按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问问他能给我什么?”
“那得看你们要什么。”
阮忠仁打开了姜峰的钱包开始翻看,“我们想要一批罂粟种子。”
姜峰也是一愣,“你们是金三角的人?”
阮忠仁也没瞒着,“是。”
“你们就是种罂粟的,来我们国内要什么种子?”
阮忠仁丝毫没为自己下巴上的血洞而迁怒姜峰,“现在的金三角,应该叫酒厂。”
“酒厂?”姜峰一头雾水,好好地东南亚最大的罂粟种植地,怎么就变成酒厂了呢?
可这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哪里不对,“等等,你说酒厂?什么酒?”
阮忠仁摇了摇头,“咱们是来谈我的事情的,不是谈金三角的事情,如果你能给我找到罂粟并把我送到越国,这些孩子就能活。不然的话,他们可能都得死。”
姜峰知道现在不是说酒的时候,他得救下这些孩子先。
“你们要多少?”
“五百公斤。”
“多少?”姜峰下巴都快掉了,“你疯了吧,五百公斤?”
“五百公斤应该是个小数目吧?”
“在你们金三角是小数目,在我们这可不是!”
“那我还真有点高估你们了,本来想要一吨来着。”阮忠任摸了摸顺着自己脖子流出的鲜血,“还是一吨吧。”
阮忠仁站起了身子,递给了姜峰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手机,“去联系吧,一吨罂粟种子,顺便把我们送到越国去,这些孩子就能活,一车满载五十四人,你自己去点点这两车是多少人,看看他们值不值,不值你直接滚蛋,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不杀警察。”
说着,阮忠仁就上了车,只留下姜峰和那个会中文的手下。
手下拿着枪,盯着姜峰,“打吧。”
姜峰没有办法,只得打通了沈龙的电话。
“喂!”沈龙的声音非常急切。
“都听到了吗?龙哥?”姜峰小声说道。
“都听见了。”
“怎么办,他们要一吨罂粟才肯放人。”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现场还有伤员吗?”
“我都看了看,没有。其他的人都在车上被押着,两车座位坐满,加过道里站的,差不多有一百一十个人,其中歹徒十四个,人数确定。这群人很专业,从窗户往里看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人,暴露在视野下的都是人质。”
沈龙把姜峰的话复述给了身边的同志,让他把这些消息汇报给指挥中心。
“你能出来吗?”
“他们没押我。”
“那你就赶紧出来。”
“走了咱们的人就更不知道内部的情况了,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而且,我想从那个越国人嘴里问点东西。”
“什么东西你也不能拿生命去冒险。”
“我有办法,龙哥,我身上的通讯装置只有你能听到对吗?”
“对不对你现在都得给我出来,立刻!马上!”
“你帮我记录着,他说的东西对我们的行动也有用,如果我回不去了,你帮我转告给组织。还有,待会记得回个电话,给个说法,他这一吨罂粟到底是给还是不给,我也好继续跟他周旋。”
“老弟!喂!喂!”姜峰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沈龙一拳锤到了指挥桌上,“你俩谁兜里有烟。”
两位同志赶紧把手上的烟都给沈龙递了过去,沈龙点了一支,一口抽了半根。
“现在让市局负责这次行动的人到我这来,跟他说这个行动由省厅特警总队指挥。”
“沈……沈队,这……这不好吧,我看厅长下发的文件,咱们是后线辅助人员啊。”
“反恐、大火力罪犯,本来就是我们特警的业务范围,有什么不好的。你先这么说,告诉他文件一会就送到他们手上。”
“您还没跟厅长说啊?”
“他们交了权,我才能跟师父说啊。”
“这……”
“赶紧的,别那么多废话!”
……
“怎么,这些人你救不救?”
“需要商议一下,别着急。”
阮忠仁丢给姜峰一支烟,“不急。”
阮忠仁包扎好伤口,又一次拿起了姜峰的钱包翻看了起来,因为就在刚才,他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你这张银行卡是从哪来的?”
又是这张银行卡,这是之前跟蔡老八合作的时候,他给自己整的,说是金额大,管理费低,最关键的是资金来源保密,除本人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调取客户信息。
之前就被黄一鸣认出了一次,这阮忠仁又认了出来。
“捡的。”
“从毒贩手里捡的吧。”
“记不得了。”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阮忠仁突然说道。
“我对你没印象。”
阮忠仁不是套近乎,而是他真的在哪见过面前这个跟自己谈判的警察。
见到这人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继续翻着,从姜峰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正是那张姜峰与自己女儿的合影。
“少了那一半是你的妻子吗?”
“是。”
阮忠仁看着照片上的姜峰,再看看现在的姜峰,他总感觉姜峰着变化有些大,就好像整容了一样。
再看看照片上的姜峰,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韩青你认识吗?”
姜峰迟疑了,“不认识。”
就是这一秒的迟疑,让阮忠仁想起来了姜峰是谁。
“我在韩青的地盘见过你!”
“你看错人了吧,我还没出过国。”
“不会错的。”阮忠仁站了起来,走到了姜峰面前,他掐着姜峰的脸,看了看,“你不是死了吗。”
姜峰对阮忠仁没有任何印象,他推开了阮忠仁的手臂,“你肯定是记错了。”
“这三个字念什么?”阮忠仁把姜峰的身份证丢了身边的手下。
“姜海峰。”
“姜海峰?姜峰?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