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这到底要干什么？这傻子的就是来搞破坏的你们也信啊？”陈经理对着守在门外的民警诉苦道。
民警咳嗽了两声，指了指自己肩头上的摄像机。
谁知道这陈经理直接上前按下了摄像机的关机键。
“你干什么！疯了？这是省厅的设备！”
“你让我进去跟里边的人说几句话，交代一下，你直接带去不就完了吗？这省里领导跟个傻子较真，你们也跟个傻子较真啊？里边的睡到晚上去了，你也要候到晚上？傻不傻啊？”
民警竟然没说什么，直接瞧摸的关了自己的执法记录仪。
“我交代两句，带回去想问啥问啥，问完赶紧结束了，这晚上还得让他们干活呢，万一时间长了赶不上工，损失你们赔啊？”没了沈龙，这陈经理跟民警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民警也没拦着，任由陈经理进去吩咐，刚进门，就听到陈经理咣咣的砸床框，“都起来！待会去派出所，谁都别给我乱说话，小心老子跟你们学说你实习不合格，到时候谁都别想给我毕业！要是问你们死了的那个小子的事儿，你让他们来厂里问，跟你们没关系，知道不知道！”
他说这些话，竟然都没背着门外的民警。
简单的说了几句，陈经理拉了拉衣服，“尽量快点，让他们再回来睡个三四个小时，别到时候再猝死一个，又得陪不少钱。”
……
还没等姜峰把话跟董欣问清楚，所长就推开了门，“那些孩子们都到了，沈队，我的队员说您让来的时候通知一下您。”
“我不是让他们先休息再说吗？”沈龙的话带着些怒意。
那群孩子累的已经睁不开眼了，他之所以让人在那守着就是想让那群孩子休息好再来派出所交代事情。
“工厂也要运营，那还是宿舍楼，下班那么多人在，工厂也是怕等下班时间到了被工人看见引起恐慌，能理解，咱们早点问话，早点结束让他们回去休息，一样。”
“这群孩子在他们眼里是工人吗！他们怕是把这群孩子都当牲口！不对，我看牲口都不如！”沈龙是破口大骂，他可不会顾及什么面子。
所长也只能点头哈腰的赔不是，但他做不了什么，配合沈龙，就已经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沈龙愤然起身，带着阿哥跟着所长走了出去。
姜峰还不知道沈龙为何这般发怒，他现在还是处在想了解案子的好奇状态。
看了看董欣，两人也只好跟着一齐出去。
出了门，三人就看到一群行尸走肉般的十几岁的孩子排成一排，虽然姜峰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描述很不合适，但这群还没睡醒的孩子真的很像当警察时抓的吸毒人员一样。
他们身材都显得很消瘦，特别是肤色，蜡黄。
看着这群孩子，姜峰发现他们食指的关节都是肿的，更诡异的事，他们食指的指头肚是凹陷的，像是少了一块一样。
有几人认出了阿哥，但看到阿哥的身边的警察，本想打招呼也眼神闪躲。
倒是傻乎乎的阿哥，拉着沈龙的胳膊指着过来的那些年轻人嘴里不听的啊啊乱叫。
“都带到调解室去吧。”所长吩咐完，看向了沈龙，“沈队，您要陪同吗？”
“我们都要。”
所长心里是高兴坏了，但还是要推搪一下，“这……可能有点不合适吧，这不是叫这群孩子来审讯的，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人员太多的话，他们可能会紧张。”
“那你们的人就不用去了，看摄像头做记录就行。”
说完，沈龙就带着另外三人朝着调解室走去。
“这……”所长愣在了原地，也不敢阻拦。
一位年轻民警走了过来，“县里说……不用管，说是特警管不着，最多就是露个脸。”
“那你跟你舅说有姜海峰这么个人了吗？”
这回这年轻人没用“县里”这个称呼了，“他说这姜海峰连个编外人员都算不上，更不用管他，首都来的那群领导没功夫跟咱们磨叽这事。”
“看来你舅很自信啊。”
……
调解室里的一群孩子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各个缩肩低头，连坐都不敢坐。
董欣微笑着把板凳拉到了每个孩子的身后，“孩子们，坐，别怕，不是来抓你们的，就是问问你们几个情况。”
董欣亲切的举动也让一部分孩子放下了戒备，可还有几个，说什么都不敢坐下，甚至身体也在不住的往墙角里钻。
沈龙指了指身边的阿哥，“你们认识他吗？”
阿哥显得很是兴奋，他的手开始去指几个他曾见过的孩子，可所有的孩子，都是摇头否认，“不……不认识。”
这么粗糙的撒谎伎俩谁都看的清楚，“知道他为什么会带着我来找你们吗？”
阿哥指的那几位孩子愣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
董欣让沈龙先别问了，他那声调再加上那块头，这不是询问也变成询问了。
“你带阿哥去隔壁看看那老两口，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这交给我跟老弟。”
沈龙被支了出去，董欣则还是那副亲切的模样。
她给孩子们倒上了水，嘴里吩咐着，“听说宿舍也没个风扇，睡着也不踏实，要是太困就趴着睡会。”说着，她还把空调打开了，“看看温度合适不？”
几个孩子显得有些尴尬，还是没有说话。
“买过来了，董……”抱着一个纸箱子的民警推门走了进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叫董欣什么了，董欣连个职位都没有，他跟沈龙也不熟，叫嫂子吧都快五十了，叫婶儿吧又太显老了，叫董警官吧也没见过警察内部有叫警官的，这一下就尬住了。
“叫姐叫啥都行，拿来吧。”
姜峰定睛一看，这是一箱子雪糕还有些饮料。
这跟着一块进的调解室，姜峰都没注意董欣什么是很吩咐的这茬子事儿。
“吃点消消暑。”
董欣抱着箱子，亲自，挨个塞到孩子们的手里，而是不是随意的散下去，她很贴心的让孩子自己挑选喜欢的口味，挑到喜欢的她甚至亲自把雪糕给打开，就怕他们尴尬不敢吃。
这箱子里还有各式各样的饮料，也是董欣预备着有些孩子可能不太爱吃雪糕，特地吩咐民警买的。
这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是走个过场贴近一下跟孩子们的距离，董欣的目的可能也是如此。
可她的那种无微不至，竟然没有让人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也没感觉到任何目的性，甚至没觉得有任何的唐突，就算是姜峰，也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董欣就是在为这些孩子着想。
“吃完了大家就歇会。”
终于，一个刚才被阿哥指过的孩子说话了，“警察……阿姨，你们是干什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