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个体态臃肿的男人躺在地上哀嚎，再看他的胳膊，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撇在一边，应该是断了。
“贩毒吗？”
“你……你有病吧！”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上来就会揍自己，更没想到掰断自己的胳膊后这个男人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姜峰抬起了男人另一只手，一手抓着无名指和小指，一手这抓着中指和食指，“贩毒吗？”
“你……你想干……”后边的几个字，就用痛苦的哀嚎来代替了，“啊！”
“贩毒吗？”姜峰的声音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哥……大哥……我……我不贩毒，我……我真不贩毒……”
姜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伸出胳膊，右手绕住了他的小臂，手托着绷直的手肘，时刻准备往上一提，“背上的纹身哪来的？”
这一提会怎么样哀嚎的这个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大哥，别……”他真经不起再断一条胳膊了，“我不贩毒，我……我只是帮他们运毒的，我……我从来没卖过。”
“他们是谁？”
“我……不能说。”
拖着手肘的手一发力，痛苦的哀嚎再次响起，这次，还伴随着咔啪一声。
姜峰仍是一言不发，这次，他托起男人的左腿，让他的膝盖顶着肚皮，手，压在了他的小腿上，“他们是谁？”
嘴上的威胁谁都不怕，但付诸实际的威胁，没人能不怕，姜峰没给他任何机会，只要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那就是断手断脚。
“我……我真不知道……”
姜峰手发力，男人只觉得腿筋要被硬生生的扯断了。
“啊……大哥，我……我真不知道，我……真的只是负责运货……我……我把运货的货车车钥匙给你，你……你能去……调GPS的路线图……每次运货的地方都不一样，你……你去看看能……能不能找到他们。”
姜峰按照男人说的，找到了他货车的车钥匙，他拿出了男人的手机，发送了个位置信息到12110。
“你们身上的纹身是什么意思？家族式的吗？”
“不……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是家族里边的，而且只要是给他们干活的，都有这个纹身。”
……
“我问你身上的纹身哪来的？说话！”
和慧的哭声更大了，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脖颈处的疼痛，而是因为，姜峰还记得。
“哥……”
一声再简单不过的呼唤，甚至比之前的“峰哥”还少了一个字。
可就是这么一声哥，姜峰的愤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
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女人。
……
“不让哥见见？”
“不让，我怕我哥的魅力太大，见了你她再移情别恋了。”
姜峰伸手一巴掌拍在了雷明的脸上，“喝点酒就说胡话！”
“嘿嘿，我不想让你和爹去见她，不然以后她入警，别人都以为你们两个帮忙的，到时候少不了别人说闲话，对外我也是准备等她当上了警察再公布我俩的恋情，这样对她也好，对我也好。”
“行啊小子，比你哥强，考虑的是真周到，你这以后不当干部领导我们这些小警察真是亏了。”
“我才不想当什么干部，以后我就跟着哥混，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真的很想知道知道我未来弟妹到底是谁？”
“说多了你肯定找的到，可以给你透漏一丁点的消息。”
“好。”
“是个特别特别漂亮的纳西族姑娘。”
“多漂亮？”
“要多漂亮又多漂亮。”
姜峰搂着雷明的肩膀，一脸的八卦模样，“名字，名字呢？”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好奇，不告诉你全名，小名叫慧慧。”
……
“慧……慧慧？”
明明是同样的称呼，明明都没换，但这两个字的含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嗯……”和慧用力的点了点头。
姜峰脑部一阵剧痛，他伸手把和慧把衣服拉好，双手颤抖着为她扣好睡衣的扣子。
“我……”姜峰想说什么，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现在的他心中的情绪根本无法用语言去描绘，他只想……他只想找个地方静静。
“对……对……对不起。”
说完，他就像是个要逃离战场的逃兵，飞速的离开了这套房子，甚至连鞋都没换。
姜峰跑着，什么时候已经光脚了他都没发现。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路上的车辆也来越少，路上的行人彻底消失，路上的声音逐渐寂静，远处的高楼大厦动火熄灭，直到他彻底没了力气。
他虚弱的坐在路边，时哭时笑，时而抓挠自己的头发，时而猛抽自己的面颊。
他欣喜，自己遇见了自己的弟妹。
他愤怒，到底是谁把自己的弟妹也送到了战场中来。
他愧疚，自己竟然在和自己的弟妹打情骂俏。
他自责，自己竟然没能认出这个他一直想寻找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冷冽的夜风让姜峰从凌乱的思绪中苏醒了过来。
他摸向了自己的口袋，拿出那部和组织的联系的手机，打给了杨国昌，“我要和师父通电话。”
“雷副厅现在很忙……”
“我要跟雷克正通电话！”
杨国昌的声音消失了，电话，也挂了。
一分钟之后，一通电话播了回来。
“你知道和慧是谁，对吗？”出奇的，没有用“您”。
苍老的声音只说了一个字，“嗯。”
姜峰突然哈哈大笑，“五年前是你把她安排在这里的吗？”
又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嗯。”
“所以我才找不到她，所以五年前我才没办法在大学里找到任何一个纳西族且小名叫慧慧的女人。你不会是看我去学校查了，知道了我的线索才找到了慧慧吧？”
还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嗯。”
“你个混蛋！”这是第二次，姜峰冲着雷克正发火，也是第一次，姜峰怒骂雷克正，“明儿都已经被你给害死了，你还不放过慧慧！你知不知道这五年她怎么熬过来的！”
“我知道。”
“哈哈……”姜峰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你知道个屁！古勤说的对，吕洋说的对！在你眼里，只有任务！只要任务能完成，死多少人你都不在乎，牺牲多少同志你都不在乎！牺牲的人是谁你也根本就不在乎！”
雷克正没有反驳，没有生气，就这么听着，认认真真的听着。
“现在把慧慧给我接回去！”
“她还有任务要做。”
“完成个狗屁！现在马上把慧慧给我接回去！”
……
“原来他只是没认出我，他知道我的。”和慧蜷缩在被窝里，虽然是哭着的，可她却无比高兴，“我相信哥，就像你一样。”
和慧拿出了手机，打给了那个未知号码留下的联系方式。
“刚过十二点就想好约在什么地方了吗？我亲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