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的意思是让我们转到幕后，你们上台前掩护？”
沈龙点了点头。
“是的，把你们所有无关警员全部抽离，清剿聪明水行动明面上到此结束，扫黑和反贪的同志需要明处掩护，那四个境外杀手就是我们介入最好的由头，你的名声臭了罐了，那就让我们来。”
“你才臭了罐了。”
嘴上这么说，但杨国昌也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
行动上杨国昌要替姜峰做一些事情，如果他走了姜峰连个帮手都没有。
聪明水的案子明面上结了，但缉毒行动才刚刚开始。
“别跟我贫了，赶紧说需要我们配合什么，待会我还得去找另外两个领导谈话呢。”
杨国昌思索了片刻，现在还真有一件事需要沈龙配合，那就是——“抓庞伟清。”
“好嘛，刚来就给我一个大案子。”
“我和郝组长出面都不合适，但你借着这个由头出面最为合适，也有理有据。”
“那我这就去准备。”
“我也赶紧准备撤离了人手了，只留下配合郝组长的人，再给我留一小队如何？”
“你自己看着办。”
“那你速度快点，我怕庞伟清接到什么风声跑了。”
“知道了杨处长。”
……
“庞总……出大事了。”
庞伟清已然是焦头烂额，不用刘秘书提醒，他也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很担心警察会借此机会抓自己，因为自己的手下去过案发地点送人，而且，自己的贴身保镖武云杰就死在了那里。
他是真没想到莲山人能做到这一步，让四个境外人员在国内开枪杀人，他真的后悔会跟毒贩有联系，相比于毒贩，他的手段要“文雅”的多。
“一群莽夫，只知道打打杀杀！”
“我们怎么办？武云杰死在了当场，您肯定会被叫去接受调查，现在夫人……”
“资产转移完毕了吗？”
“现金已经转移到基金会了，其他固定资产还需要变卖才行。”
“等不了，现在立刻给我安排出国的航班，我今天晚上就要出国。”
“好！”
……
“郝组长，我们监视的基金会有动向了。”
刚到扫黑办工作地点的郝春雷就接到了一个好消息。
“说。”
“基金会准备于几天下午展开公益拍卖活动，变卖的东西都是牛爱华名下的房产、车辆、公司、高端玉石以及一些奢侈品，涉及金额上亿。”
“让你们调查清远集团的债务明细调查了吗？”
“已经调查完毕，清远集团债务明细都和惠清县工行有关，而且有很多债务已经逾期，但是工行一直没有提起清算，这点很不合规矩。况且现在清远集团已经开始进行资产转移了，这种行径已经构成了转移资产逃避债务罪。”
“好嘛，让集团负债倒闭，自己卷钱跑路，一句老话说的很对，没有那么多坏账，国内哪来那么多富人！这个工行看来也有庞伟清的内应。”
“怎么办？”
“把这些线索提交给调查组的同志，让他们勒令工行对清远集团清算债务，如果拒不执行，我们再以妨碍清算罪为由，依法逮捕庞伟清。”
“是。”
……
“庞总……”
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刘秘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工行突然发起了对清源集团的资产清算，庞伟清肯定会被限制出行。
而且，现在牛爱华的资产正在变卖，这其中就包括牛爱华名下的清远集团股份，这已经构成妨碍清算罪了。
庞伟清立刻给龚行长去了电话。
“你他妈怎么回事！”
可他刚骂完突然感觉不对，因为龚行长那边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连一生喘气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龚行长冠冕堂皇的发言。
“庞总啊，现在银行查的紧，我没……”
庞伟清立刻挂断了电话，他最清楚，行龚的压根就不可能跟他这么说话。
……
“领……领导，他……他挂了。”
四五个身着黑色西装，带着红色领带的男人坐在龚行长的办公室里，一行之长，现在倒显得像是个拘谨的孩子。
坐在龚行长对面的，正是调查组组长。
“说说吧，龚行长，如果他的资产转移完毕，你能拿多少钱？”
“我……我不拿钱啊，我拿什么钱？”
“说出来比我们查出来判的轻。”
“我真……真没拿啊？”
组长拿起了一张报表。
“这显示最早的一笔朝阳水岸一期办理的房地产开发贷款的还款期限已经过去一年了，怎么你们银行到现在都没催呢？”
“催……催了，他没钱啊。”
“那是不是我们不来，你们银行也不准备对清远集团进行清算了呢？”
“不……不是还没到那个时候吗，再说了，这清远集团是惠清的本土企业，我们又不怕他跑了。”
“龚行长，我说说我的猜想哈，你们银行每年会做一次资产统计，是不是只要清远集团在统计之前把账给你们对上就行，来年再用贷款的名义发到他们手上，这样清远集团手上永远都会有一大笔的可用资金。”
“我……”
“听我把话说完。”
组长喝了口水。
“他就是带着这笔钱跑了，你们也只能跟清远集团要，然后清远集团没钱，你们就扣押朝阳水岸的房子，到那时候再清算，扣押朝阳水岸三期的所有房产，然后变卖抵债，但你们变卖的那些房子，都已经被老百姓给买走了，你们怎么办呢？”
龚行长说不出话来，因为调查组组长全都说到点子上了。
组长突然怒了。
“一群喝人血的混账！我说朝阳水岸一期到现在都办不了房产证，原来你们一群狗东西把老百姓花一辈子积蓄买的房子全部都给质押了！还不上钱你们就把债务转移到老百姓的身上，让他们去帮你们找清远集团要钱！到时候清远集团破产倒闭，他们上哪要钱要房子？一群老百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们真以为你们勾当能藏的了一辈子！”
原来，朝阳水岸卖的所有房子都没有房产证，因为这些房子都在银行抵押着，根本就没有到过老百姓的手里。
那房子怎么卖的？合同怎么签的？老百姓的住房贷款怎么办下来的？开发商的一期债务到现在都没有清零，二期三期又是怎么开发的？
“从拿地到卖房，一条线上都是你们这群狗东西的饭碗，喝人血吃人肉，惠清好好地一个县城，在你们这群混账的手里乌烟瘴气，长夜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