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省厅知道了这事，让你去厅里开会，好小子，这下好了，连省厅都知道你干的好事了。”
“真的吗牛叔？”
方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激动，自己一个边境城市的小警察竟然能被省厅注意到。
“不会是您推荐的吧？”
“你也太看得起你牛叔了，我也就在名沽吃的开。”
“我……我什么时候过去？”
“就明天，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对了，我跟我那战友打好招呼了，明天他们神经内科会来一个首都的专家，他帮你预约了专家号，你先去把病瞧了，再去省厅。”
“您还真找您那战友了。”
“我可都跟人家说好了，明天一早的会诊，你可别放了人家鸽子。”
“知道了，知道了。”
……
方文拿着自己的病例，手一直在抖。
他想过自己牺牲在缉毒的路上，但没想过自己现在最有可能的死法，是因为脑子里的瘤子。
“老牛跟我说过你，小子，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让他给你安排个轻松的职位，只要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应该没什么大事。”
“谢谢主任，还麻烦你跟我一块去看医生。”
“就是没老牛这层关系，这么好的警察我也得跟着才安心。赶紧去省厅吧，老牛特意嘱咐我给你约的早一点，说是省厅还准备找你谈谈话。”
“这事儿牛叔也跟您说。”
“这是好事，怎么不能说啊，快去吧。”
“那您留步，我就先走了。”
主任微笑着送走了方文，打通了牛局长的电话。
“这事儿我没瞒着，跟小子说了，让他知道比较好，毕竟他时间也不多了。”
“还……专家说还有多久？”
“严重的话三到五年，要是能照顾好，也不会超过十年。”
“这病真的就没办法治吗？”
“位置特殊，已经压迫神经了，他的视力已经有明显下降，而且经常伴随着半边肢体麻木，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坚持下来跟四个毒贩搏斗的？”
“我这孩子傻呗。”
“别让他再出任务了，剧烈运动可能导致瘤体破裂，到时候可就真有生命危险了。”
……
“你好，我是名沽缉毒中队副队长，方文。”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省厅，但却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来省厅，方文多少有点紧张，关键是，省厅只是让自己来，也没说让自己来干什么或是来找谁。
他冲着门卫同志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门卫打了个电话，通知他去了一个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特别难找，而且，他发现这会议室门外摆满了检测设备，比机场的安检还夸张。
这会议室可是在公安厅之内，这么防着自己人干什么。
等他进了会议室，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的面前坐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他都不认识，但看各自肩头的肩章和白色的衬衫，方文知道这三人都是领导，而且是大领导。
“方文？”
“是。”
“名沽麻古加工厂是不是你发现并组织捣毁的？”
“是。”
“调查持续了多久？”
“两年零六个月。”
“对其贩毒链条熟悉吗？”
“基本了如执掌。”
“为什么要用基本？”
“因……因为在我们掌握的交易链条上没有抓到毒贩。”
“也就是说你们只抓到了头目，他手底下的其他毒贩知道消息后都散了。”
“是……是。”
方文更紧张了，他怎么越听越感觉这三位大领导是兴师问罪来的。
“知不知道名沽是其他地区毒贩眼里的肥肉？”
方文摇了摇头，他还真没听过这个说法。
“名沽是东部边境城市警力最紧张的地方，这，你知道吗？”
方文点了点头，这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方武现在绞尽脑汁的在想办法进行全民毒品知识普及，为的就是能发动民众力量，缓解缉毒中队人力紧张的问题。
“这个人死后，其他地区的毒贩已经开始有意向去吃下名沽这盘蛋糕了。”
“那……那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抓呢？”
“因为斩草要除根。”
一位头发苍白的警察冲着方文说道，他站起了身，走大了方文面前。
“脑动脉瘤，位置特殊无法进行切除……”
他当着方文的面念着方文手里拿着的病例，要知道从他检查完到来省厅才过去半个小时，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想不想临死前干票大的？”
方文想都没想，用力的点了点头。
“想。”
老警察笑着递给方文一个文件，文件的眉目上写着四个大字——破冰行动。
“你现在还可以拒绝，回去让你们牛局给你安排一个清闲职位，争取活到五十岁。”
“是因为我对名沽的毒品链条了如执掌才选的我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行动结束？”
“会有人接替你。”
“那……那最后一个问题，行动完成了，名沽是不是永远不会再出现毒品。”
“这我不敢保证，但至少你掌控的这条毒害了名沽几十年的毒品链条，将永远不复存在，只要你能保证名沽的所有的毒贩都在你的控制之内，我想，行动结束之后，名沽应该会安宁很久，说不定就永远没有毒品了呢？”
方文吸了一口气，拿起了自己面前桌子上的笔，在文件最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就够了。”
……
“我想去做生意。”
方武怔住了。
“你想干什么？”
“我想去做生意？”
“好不容易去省厅让领导们知道你的功绩，回来还没等牛叔帮你宣传呢，你就告诉我你不干了准备去做生意？”
“没劲，不想干了，去省里跟朋友喝了顿酒，找了个路……”
方武一巴掌拍在了座子上。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托朋友找了个卖混凝土的路子，想去做生意。”
“上一句！”
“没劲！”
方武突然一巴掌抽在了方文的脸上。
“方文！你要是敢给我去做生意，我就没你这个混账弟弟！”
“那你就当方文死了吧。”
“方文！你给我回来！”
可方文没再回头，穿上外套，离开了方武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