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出手吗?再不去,她就要死了。”
“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了不去。”
“当初你爷爷说过这么个故事。”
“打住,行不!”
我极其不耐烦的按住鬼虎的脑袋,它现在小小的,全然不是我的对手。
“别怕别怕,我马上来救你。”
程粒说着,可语气在我听来是那么的不靠谱。
很显然,他的心理也快崩溃。
我再不迟疑,迅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啪。”
我像是踩中了什么东西,溅出来的水滴软软糯糯,有些粘。稠。
诡异的事情我见得多了,早就精神麻木,一丢丢的不适根本挡不了我。
“有没有人啊,小方,尘哥你们在哪儿啊。呜呜呜,我快死了。”
程粒忽然哭了起来,与此同时,我也把他的位置找了出来。
“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
我口念法诀,手中的天蓬尺顿时爆发灿烂光芒。
黑暗立马褪去,离我足足有三米远,它们就在光的外边,害怕又贪婪的趴在光圈上沿。
“别tm嚎了。”
我看见程粒,过去就是一脚。
程粒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右边脸就肿了起来。
“程尘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面对我的询问,他还是一脸的诧异,似乎难以想象我会突然出现救他。
“没听见啊,耳朵背?我问你程尘在哪里!”
眼看我又要给他一脚,程粒才回过了神。
他急忙道:“一开始我们就走散了,他说要给法师您一个教训,先让我们回去。现在他在哪儿,我属实不知道。”
“哼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法师还请您救救小江吧。”
程粒看见了救星,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要给我磕头。
我也没拒绝,坑了我的人,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在哪儿?怎么救。”
“就在那边。”
“跟我来吧。”
“我?跟您一起!”
程粒的眼中闪着惊恐,但我却不惯着他。一边往前走,一呵呵笑着说,“你可以不走,那些东西过来吃你手,啃你脚,把你分尸了的时候,你千万别哭着求我救你。”
一听这话,程粒翻身就爬了起来。
“法师等等我。”
黑暗中,只有我这里有光,光就是希望,也是掌管他人生死的权杖。
程粒始终很乖巧的跟在我的身边,他时常往左右两边乃至身后打量,生怕有东西突然出现。
“走了这么久,怎么没见那小姑娘呢?”
我疑惑的问他,程粒也是摇摇头,回答道:“我刚刚还听见的,就是在这个方向,奇了怪了,难道?”
他欲言又止,脸色已变得苍白。
很显然,他是想到了什么。
我估计,他想的八成是对的。
突然!
黑暗中响起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法师,这是什么怪声音啊。”
“前边走走。”
我没解释,只是继续往前走。
程粒已经很害怕了,他下意识的搂住我的胳膊,或许是觉得人类的温暖才能给他些许的安全感。
“滚开!老子没那癖好。”
“对不起法师。”
“给我正常点,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一定保持正常。”
程粒赌咒发誓,哪怕双腿的哆嗦,依旧抖个不停。
那声音还在缓慢的传来,我的眉头却越发的紧张。
“等一等。”
我忽然停了下来,程粒也赶紧蹲下。
“法师,怎么了?”
“你看这个。”
“哈?”
程粒顺着我的手指往地上一看,然后就吐了。
“欧~”
“你觉得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根手指。”
“捡起来看看。”
“什么!”
“同样的话,我不希望说第二遍。”我严肃的说道。
程粒没有办法,虽然肚子里仍然在翻江倒海,恍若下一次呕吐就在下一秒。
“我数三秒,在被丢出去,和听我话之间选择吧。”
“我捡!”
程粒眼睛一闭,赶忙弯腰把那手指捡了起来。
“热的还是凉的。”我继续问道。
“热的。”
“看来时间还不长。”
我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对程粒道,“收好了,继续往前。”
程粒更崩溃了,一节手指也就够了吧,现在还要他收好了,拜托,还淌着血呢。
“哎。”
程粒长叹一声,最终听了凌云的话。
连翻的打击会迅速磨砺一个人的心锌,有人会就此毁灭,也有人会浴火重生,恰好程粒是后者。
我倒不是因为看中程粒的天赋,而是存心在捉弄他。
“哼哼,让你小子嘲讽我!现在落到老子手里了吧,看我玩儿不死你!”
我心中暗喜,想好了各种办法来折磨程粒。
奇怪的是,我确定自己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却始终没发现小方的半点影子。
“程粒,你还能听见那个声音吗?”
“还能。”
“应该是这边,没错啊。”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程粒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什么东西啊。”
程粒搓着手指,对着光芒看了看。
然后,他惊叫出了声。
“血!是血,血啊!”
“闭嘴!”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骂道,“不就血嘛,怕个溜溜球。”
“法师,平白无故怎么会掉下血来呢。”
“疑惑啊?你抬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抬头?”
程粒想抬头,却不敢,因为手指事件已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信神信佛别信李一。
“怎么,不敢?哼哼,就你这样还做男人,切,丢脸。”我嘲讽道。
“怎么不敢!我敢的。”程粒顺口回道。
“好啊,那就看看呗。”
“反正只是看看,看看又没什么的。”
程粒自己给自己打气,随后立马抬头,想着一眼后就回来,不管上边有什么,总不可能看一下就出事儿吧。
但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运气。
“人?”
“没错,就是人。”
在他抬头之前,我就已经发现了那是什么。
天蓬尺一指,顶上挂着的东西自己掉了下来。
砰的一声,还有几点血花溅在了程粒脸上。
温温热热的,似乎是在证明它的主人还活在世上。
“她就是小方吗?”
我指着前边的尸体,浑身鲜血淋漓,脑袋都只剩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