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用养小鬼的方法，将她变成了厉鬼？”
我几乎有点不敢相信。
或者说，不太愿意相信。
原本曹思思的出生，就是没有受到祝福的。父母双亲，一个当她是用来要钱的筹码和工具，另一个则视她为累赘，是逃不开的魔咒。
这样的身世，本身已经足够让人唏嘘。
如果她还被人用那残忍的方法制作成了小鬼，那上天对她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理智却告诉我，楚念凡所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孟刚或许早就和楚念凡一样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他没有率先提出。现在楚念凡先说了，他才继续道，“其实，部门知道这里存在一个小女孩的灵体之后，就多少有了些推测。根据我们过往得到过的消息，那个组织选择的窝点，通常都会有小鬼镇守。只是……以前我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强大的小鬼，这……”
是啊，的确很强大。
我甩了甩头，就算知道了曹思思身上怨气的来源，可是面临的问题却更多了。
“如果真的是被人制作成了小鬼，那到底是谁这样做，又是什么时候？还有，据我所知，小鬼一旦完全养成，几乎是无法消灭的，因为她们身上的怨气是天底下最纯粹最本源的执念，就算以大神通，将她的魂魄彻底打散，怨气也会重新聚集，让她的魂魄重建的。而那样做，她的怨气甚至会更重”，我道，“难道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它吗？”
这还是我爷爷在的时候，所告诉我的。
他曾经说过，天底下最可怕的并不是鬼，而是人心。但这不代表着鬼就都是能够战胜的，有那么几种鬼物，只要遇到了，什么都不要想，直接跑路就对了。
其中之一，便是成熟的小鬼。
只因为它们生来不知道善恶是何物，更不懂得因果天道，它们不过还在遵从自己的内心，随心所欲的年纪。一旦这个时候，心中埋下了恶的果实，想要消除是何等艰难。
更何况，养小鬼的过程，所种下的恶，是就连成年人，也抵挡不住的。
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周老头，他虽然也养小鬼，但显然不得其法，不仅养出的小鬼能力平平，自己还被小鬼反噬。如果是那样的半成品小鬼，我们自然还可以与之一斗。
但曹思思显然根本不属于这类啊。
从她目前所展现的实力来看，这绝对是一只真正的小鬼。
孟刚脸色沉重，“实不相瞒，这是部门所预料过的最坏情况。实际上，部门也没有太好的对策。有这样一只小鬼在，恐怕……就算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无能为力，只能先行撤退。”
“撤退？”我震惊地看着孟刚，“现在还有十几个队员生死未卜，被困在曹思思的幻境之中。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还有，这赤星封魂阵并不能永远维持下去，我们唤醒了曹思思，却将她单独留在这里，不远处可就是淮南市。这么一只厉鬼，她就算想荡平淮南市，也不是不可能吧？”
我简直无法想象，将曹思思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会是什么后果。
孟刚道，“这已经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局面了，需要部门联合部署围剿行动。就算有牺牲……就算……”
他握了握拳，到底也说不出来，就算有牺牲，也无可奈何的话。因为我们都知道，现在离开，牺牲的或许就不是一两个，而是很多很多人。
“至少，得让这位先离开，她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孟刚指着楚念凡道。
楚念凡一叉腰，“我才不走。”
说起这个我就头疼，楚念凡那是经典一根筋了。哪次劝她先走有成功过啊？别说这会儿了，就她第一次跑到我家里去，就见过一面而已，愣是跟着我去那百兽喋血地，顺便还救了我一命。别看平时挺听我话的，指哪打那，一到关键时刻那是谁说也不听的典型啊。
“念念啊，你就听我一回，这回你先回去搬点儿救兵，怎么样？”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如此劝道。
然而光看她眼神，我就知道，得，又白搭。
“哼，要不是我在，刚才你小命就没了。现在还撵我走，要不你先走？我看着在场的诸位你最没啥用。”楚念凡拿指头戳着我的肩膀，一下一下地，生疼。
但是她说的话可是更加扎心地疼，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只好无助地看向孟刚，希望他能站出来说点儿什么。
然而，孟刚反倒比我更加汗颜的样子，显然刚才我在全神贯注地踏步罡，肯定又错过了什么楚念凡的勇猛表现。
显然不想直面这个问题的孟刚，立马转移了话题道，“既然都要留下，咱们还得商量一下对策。如果曹思思真是被人养出来的小鬼，我们的情况就很被动了。”
说是被动，其实是客气了。
人怎么可能有精力，去跟一个打不死杀不掉的厉鬼缠斗呢？
“这四位都是部门当中擅长牵制布阵的高手，至于我自己，擅长符咒之术，这次我也带了一些符箓。”孟刚率先介绍道，“因为有引路人的存在，我们出发前接到的指令是尽力配合你的安排。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
说到这，孟刚也深感无力。
谁都知道，一个已经成熟的小鬼，可不是轻易能制得住的。
“刚才你说要等着部门部署围剿行动，我想知道，这个部署得要多少时间？”我提问道。
孟刚道，“刚才我已经把情况说明了。部门高度重视，已经启动战时响应模式。但就算立刻行动，因为有一些需要参与的人员还不在本地，最快要有五六个小时才能有大规模的支援行动。”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能尽量拖够这五六个小时，等支援到了，就没我们事儿了？”我总结道。
孟刚道，“是这样。”
尽管我坚持不能直接撤离，但我知道凭借我们几个，是不可能完全击败曹思思的。
但只是拖住时间的话，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