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女孩的房间,常理来说,应该是粉色系为多,或者清新淡雅,或者干净舒爽,再不济,也得各种健身器材堆了一屋,最差最差,蟑螂耗子总得有嘛,邋里邋遢,也可以成为青春年少时的回忆。
可是张菲菲的房间却非常的与众不同。
我看见她的墙上挂了一副诡异的人像画,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衣,那眸子总在看着我,恍若是活了一般。
我往左边走,眸子在盯着我。
我向右边走,眸子在瞪着我。
不管我是跳,还是蹦,那画中女人的视线总在注视着我,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我不由得好奇,慢慢的靠近,打算好好看看。
可当我距离他,还有三步远时,那画突然燃烧了起来。
火焰色不是红,却是青蓝,俨然鬼火!
“轰!”
画在瞬间被烧成了飞灰,凉风袭来,将它最后的一点存世痕迹都给抹杀。
“这人就和画一样,也不知道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我长叹一声,转头又去了她的写字台。
抽屉还没关上,一本叶绿色的日记本终于让我发现了她是年轻姑娘的证据。
我不是变态,自然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想法。
但日记本旁边还有一串怪异的手串,我拿起一看,顿时一个激灵。
这哪儿是什么手串,分明是人骨!
牙齿,头骨,腕骨,胯骨,膝盖被打磨成珠子大小,再由一条画着纹印的铁链穿上,光是表述制作过程就够恐怖的,何况那上边盘的浆,已在说明张菲菲是整天把玩,把这东西当作了寻常物件儿时常佩戴身边。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姑娘啊。”
我皱着眉头,对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我一直以为是邪祟侵体,导致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可现在我却不这么认为了,我到觉得那鬼之所以能存活至今,原由就在张菲菲的饲养。
因为我在日记本下发现了一本书,南疆传过来的养鬼宝典,书页泛黄,有很多折印,绝对是被人经常翻阅,而不是放在哪儿做摆设。
没办法,我只能打开了笔记本。
张菲菲跑了,因果自然而然会牵扯到我的身上,无论是超度她,还是物理毁灭她,都是一件难事,所以只有了解她发生了什么事,才有办法去解决。
“2003,3,20。医院传来噩耗,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母亲肝脏,她不行了。”
“2004,1,1。师傅尽全力了,可还是没让妈妈坚持更久,唉,难道药王菩萨真要如此残忍吗?”
“2004,1,17。我把母亲从坟墓里带回了家,我要试试书上的禁术!”
“2004,1,18。我成功了!我把母亲变成鬼了。”
“2020,1,30。我的身子快支撑不住了,看来只有去抓别的人,以他们的阳气来供养母亲的魂灵。”
“2021,2,20。可恶!为什么城里面出现了这么多的灵体,万一把捉鬼师那群混蛋引来怎么办!不管了,当务之急还是要维持住母亲的魂灵不散。邻居家的小女儿就不错,天然的养料啊,哼哼哼。”
日记本上的日期一直到了昨天,我看完了日记,也算看完了张菲菲的18年。
这是一个学过邪术的小姑娘,而且还有师承,这也就让我理解了她为什么会在死后的一分钟内,就成为了厉鬼。
“怪不得,一个冥鬼就能掉落女神泪,原来是因为12年的羁绊。可是为了让她活着,张菲菲还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你在说什么?”
谢婉君忽然回来,我关上日记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问她,“追到她了吗?”
“没有,这东西刚刚化形,又被你打成了重伤,却连我的灵动珠都能瞒过,奇了怪了。”
“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她待了十多年,自然有些手段。”
“可是她刚刚化形就这么厉害,通人理,晓人言,倘若再给她一段时间,变成曹思思二号都有极大的可能。”
“不,你错了。”
“哈?”
“她会比曹思思更加强大,更为恐怖!”
我无奈道,“其实,曹思思的执念并不厉害,她已经报完了仇,要不是被人操控,说不定她就烟消云散,重新投胎去了。可张菲菲的复仇对象可是我们,厉鬼的力量源泉就是执念,执念越重,厉鬼越强,何况张菲菲又不是别人养的小鬼,她不受任何人控制,发展轨迹也会更加的野蛮。再碰上这个时候,有无穷无尽的鬼魂能让她吞噬,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成鬼王。”
“那还等什么,继续找啊!”
“找?往哪儿去找,就算碰巧找到了她,也是几天后了,但绒城怎么办?要是绒城爆了,铸就的可不是一个两个鬼王那么简单啊。”
“唉。”
谢婉君无奈的叹气,她只恨不会分身术,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的被动。
“好啦,事急从权,绒城要紧。”
一边劝着谢婉君,我一边找来火,把张家两父女的尸首给烧了。
我在火前,缓缓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多婆夜,哆他珈多夜。”
往生咒,不足百字,可附加的却是两条人命。
我知道,因果算是结下了。虽然我并不害怕因果,这世间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它又不可怕,我干嘛害怕,不就是一个鬼王嘛,我又不是没超度过。
我只是在想,如果之前我处理得好一些,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可同时我又知道,鬼就是鬼,人就是人,我可以不灭了张菲菲的母亲,但多半会送它一个往生咒,让她下地府,入轮回。
如果这样,张菲菲肯定不会答应,还会跟我火并,80%的几率会出现一样的结局。
就像张菲菲说的,在我踏进张家这扇门开始,她就恨上了我。
“滴滴!”
楼下的谢婉君在催促我了,我赶忙收拾好了情绪,下了楼。
“你在想什么?神神叨叨的。”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