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竟敢扰我清净!”
“是我,胡小姐。”
我呵呵一笑,却也不往前走,而是在原地站住了。
“既然认识我,就该知道我是谁,快滚吧,这次就饶你一命!”
“死鸭子嘴硬。”
谢婉君忽然接话,并且是一句毫不客气的话,“你作恶多端,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杀你!”
一听这话,前边的胡隆明显楞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就凭你们也想杀我,你可知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
谢婉君从不说废话,提着桃木剑,一步就跨了出去。
我想拦,却没拦住,谁能猜到她说干就干,一点商量都不提前打。
“谢队,你倒是等等我啊。”
我长叹一声,赶忙跟了过去。
齐腰的杂草,被人硬生生的压出了个直径三米的大圆圈,而在圆圈中心,只有个不足一米的干尸。
说是干尸,其实也没说对。
其他干尸的皮肤毫无水分,像是牛肉干挂在骨头上边,此刻我看见的,却是一个黑漆漆,皮肤满是褶皱的怪东西,宛然在臭水沟子跑了一夜的哈巴狗,狗不是狗,人不像人,只有两颗锃光瓦亮的大眼珠子还在脸上滴溜溜的打转,让人不免心生恶心。
反正我是想吐了。
谢婉君惊讶道:“哎我去,你是什么东西!”
“胡家家主,胡隆!”
“不是不是,你不可能是她,我见过胡小姐。”
我立马否决,也引起了胡隆的注意。
他把大眼珠子转到我这边,然后楞了。
“原来是你小子!”
胡隆说道,“早知道你是调查部的人,我就该在当时把你杀了!”
“你敢杀他!我就敢杀你!”
谢婉君猛的抬剑,胳膊一甩,剑就刺了出去。
“祝融后人,大补,大补啊。”
胡隆狂笑着,伸出黑乎乎的爪子,一把抓住了谢婉君的剑。
“火!”
谢婉君高呼一声,双手瞬间燃起火焰,恍若岩浆一般,通过剑骨,滚到了胡隆胳膊上。
胡隆却不知疼痛,竟还是死死抓住给剑刃,瞧他那阴残残的笑容,俨然是把谢婉君视为了囊中之物。
谢婉君见识不对,立即对我喊道:“李一你还在等什么,快点帮忙啊。”
“来了来了。”
我刚刚在准备大招,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胡隆看都不看我,甚至还讽刺道,“这小子毫无灵气,就是个废人,我这幅身体虽然重伤,却也是钢筋铁骨,子弹都打不穿,你指望他?还不如乖乖投降,做我的长期供养器。”
“九幽。”
我单手指天,周围世界瞬间寂静,就连风声也不见了。
胡隆眉头一皱,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招。
可时间已不在他这边了。
“地厄。”
我再是一掌拍在地上,它附近的土地变得更加暗沉。
“神霄十字天经?”
胡隆低声喃喃,立马要退,可他忘了谢婉君还在黏着他。
火焰如龙,瞬间扑了胡隆一脸。
“我胡隆千算万算,没算到最终的结局会是这样,真是不甘心啊。”
胡隆哈哈大笑,而肚子那边也像是涨了气的气球,在飞速膨胀着。
“他要自爆!”
谢婉君和我同时喊道,也在同时扑向胡隆。
逃肯定是来不及了,如此实力的大能,自爆的距离肯定在几十米的范围,就凭我俩的速度,除非开着f35,在几秒钟之内达到亚音速,要不然也还是个死字。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胡隆自爆之前,砍了他的脑袋,强行中断他的自爆。
“螃!”
天蓬尺一和胡隆接触,强大的反弹就让我虎口出了血。
谢婉君的情况和我差不多,只不过她的眼神越发坚毅起来。
我知道,她还有底牌。
果不其然,谢婉君摈弃了桃木剑,从头上取下了发簪。
也就是瞬间,她将发簪刺进了心口。
“噗嗤!”
鲜血如洪水决堤,却没有一丝一毫撒了出来,反而都被那发簪吸收了。
随着吸收血液的越来越多,那发簪的颜色也在迅速发生着变化。
“春鳥!”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谢婉君抛出了手中,那已成紫色的发簪。
“咻!”
尖锐的簪尖成功划破胡隆的皮肤,再逐步深入,直到他的脑袋掉在了地上。
“成了吗?”
“应该是死了。”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胡隆,而胡隆的身子也在蜷曲,最终扭成了个麻花,自己把自己碾成了肉块。
“死了。”
“呼~终于是死了。”
谢婉君如释重负,失血过多的她再也支撑不住,晃了两晃就要摔倒。
我赶紧过去把她抱住,谢婉君还没来得及看我,眼睛便慢慢的闭了起来,要不是她还有呼吸,我都要以为她人没了。
“唉。”
我一边叹气,一边抬头看天。
司空佛和波桑尼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去哪儿打生打死了。
我也盘算着离开绒城这个是非地。
“叮。”
一声脆响,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转头一看,才发现是那堆黑乎乎的肉块之中,多了个银色的金属条。
“这是啥东西?”
我慢慢的走过去,待确定没危险之后,才敢把天蓬尺伸过去,挑起了那东西。
触感冰冷,宛然抓住了个冰块,这是我的第一印象,至于第二印象就糟心多了,因为那东西上边有一层滑滑。腻腻的粘液,就像史莱姆一样,让我差点扔了它,实在是太恶心了。
幸好上边的文字足够让我动心,才抑制住了我的冲动。
那是一串小篆,距今2000多年,可历史的尘埃丝毫没影响它的纹路,笔走龙蛇,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规整,但规整的背后,却给人一种潇洒,纵情山河的气质。
我仿佛看见了一个诗人,在青山下,河水旁,在云雾中,在市井里。自然是道,人世亿是道。
“有山最灵,莫过乎人,贵性之物,宜必钧一…”
我读着上面的文字,心头不由想起了爷爷曾经教过我的东西,有些不懂的,困扰我很多年的,都在一瞬间融会贯通,像是被菩提祖师敲了敲脑袋。
虽不至于领悟长生之道,可对于自己的道,还是会了那么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