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快退!”谢婉君脸色很是难看,拉着我们急速往后退去。
我还来不及问她发生什么了,便见到那已经掉在地上的尸体碎片当中,爬出了许多像是蠕虫,又偏偏长着如同人脸一样的面部的玩意。
这些东西一开始活动的速度并不算快,就好像刚刚从熟睡中渐渐醒来一般,但它们很快就变得异常灵活。
谢婉君似乎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似的,金蚕蛊提前腾空而起,在快速的腾飞之中,几乎每次落下,都能解决掉一只虫子。
但仅仅一只金蚕蛊,面对如此数量众多的怪异小虫,是如此的杯水车薪。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前头有个年轻战士,因为躲闪不及,被那虫子迎头撞在了面门上。
就那么一瞬间,我愣了一下,他也愣了一下,随后我便听他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整个人直接往4楼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不要碰这些虫子,是穿心蛊。”谢婉君一边操纵金蚕蛊,一边大声喊道。
同时,我看见她手掌连翻,许多只如同蜘蛛模样,但颜色异常花哨的蛊虫,也在她的控制下扑向了穿心蛊群。
但从数量上讲,穿心蛊仍然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不停有人被穿心蛊攻击,只不过短短一瞬间,便有数人受伤。
难以接受的是,只要被穿心蛊咬伤一口,他们便好像失去控制似的,往各个方向乱跑。原本我们也就十几号人,实在难以控制忽然发疯的伤者,眼睁睁看着三四个人消失在别墅的走廊里,就算想去追,一时还不知道先追哪个。
剩下几个人虽然还算是镇定,但个个都红了眼睛。尽管这是刚刚临时凑出来的小队,也不代表我们能做到漠视别人的牺牲。在这种地方走散,实在是过于危险了。
“穿心蛊是什么东西?”我抽空问道。
谢婉君脸色十分难看,“是一种用新鲜的尸体炼制的蛊虫。因为吸收了尸体残留的怨气而变得十分凶残,再加上特殊的炼制手法,可以让中蛊的人产生极强的幻觉,能将寄主心中最大的恐惧激发出来。这具尸体看起来是自杀而死,怨气格外的重,蛊虫的威力只会更强。你们都要小心。”
可是,光说小心容易,做起来可太难了。
这些蛊虫好像无穷无尽一般地从落在地上的尸体碎片里爬出来,每只也不过就指头大小,靠谢婉君一个人努力,根本来不及。
“还有什么办法能解?”我着急地问。
谢婉君道,“水,穿心蛊怕水。没有寄主的穿心蛊遇水即化,只是这里没有水源。”
不等我答,小李已经快速地说道:“我记得地图,前面有个盥洗室,可以去过去看看。”
这别墅已经若干年没人居住,也不知道水电还通不通,但目前看来,我们只能赌一把了。
我看向楚念凡,她好像懂我意思似的,直接把她腰间挂着的竹筒打开,一大把药粉直接洒在了尸体碎块上。浓烈的药香迅速在我们身边扩散开来,就算没有被撒中药粉的蛊虫,也明显变得迟钝了许多。
尽管这些药粉没能完全抑制住蛊虫的活动,但它们活动的速度明显地变慢了许多。
“这些药粉起不了多久效果,快走。”谢婉君道。
我们便在小李的带领下,匆匆地进了楼梯前面十几米的盥洗室去。这地方看起来破败的挺严重的,满地的瓷砖都有些已经碎开了,而且水龙头上也锈迹斑斑,水池里更是积累了很多的水垢。
但幸好还有一个水管子通水。
我们好像找到救星似的,先拿水把自己身上大部分地方打湿,然后随便找了个水桶,又返回楼梯口,一下子倒在了碎'尸块儿上。
果然如同谢婉君所说,这些穿心蛊一遇到水,便立刻化成了血水一般的东西,并且同时散发出强烈的腥臭味儿。
剩下的零星几只,很快被谢婉君给收拾掉。
解决了穿心蛊的危机,可是我们的心情并不轻松,现在的情况比之前更加糟糕,因为我们有几个人走散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想,我也不愿意放弃他们的性命,所以一定要尽快找到人。
可是在这个别墅里乱闯,对剩下的人来说同样危险,这让我一时进退不能。
谢婉君的心态同样发生了一些变化,看着空荡荡不再有人声的走廊,一阵沉默。
我知道,她虽然是个冷面无情的家伙。但她其实只是更愿意牺牲自己,却不愿意牺牲无辜的路人。
“一一,这个房间不太对劲。”
楚念凡忽然如此说道。
“怎么不对劲法?”我问。
楚念凡低声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别墅这么大个地方,要是我,肯定会把穿心蛊放在远离水源的地方,可是这里,距离我们发现穿心蛊的地方就几步路。只要稍微听说过穿心蛊的解法,恐怕都能得救……这就好像……”
“好像有人故意要我们进来这里。”鬼虎补充道。
此时我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方才我又要照顾已经很是虚弱的伍子安,又一边看顾着剩下几个跟着我们的战士,还没来得及细看这里。
但此刻一看,这个盥洗室可以说是有大问题。
首先,这里的一片狼藉,绝对不可能是别墅自然老化形成的。短短几年过去,顶多是涂了石膏的墙皮会脱落部分吧?可是这个盥洗室是贴了全面瓷砖的,现在却有好些墙皮都掉在了地上,这肯定是有人外力导致的。
其次,从风水上讲,这间盥洗室,乃是七杀局当中阴气最胜的几个所在之一。别说是身怀怨气的冤魂,哪怕是个普通孤魂野鬼,如果误入,也有可能会受到影响,变成凶灵。
再加上此地乱七八糟的痕迹,至少在我看来,那陶瓷浴缸上的破损痕迹,就很像是用刀子砍坏的。
与其说这里是个盥洗室,不如应该说是个杀人分尸现场。
而那个原本应该是被分尸的受害人的冤魂,极有可能还停留在这里。
本能几乎让我瞬间洞开了天眼。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尖锐的刺痛猛地钻进了我的脑海。
我看见一个全身湿淋淋,也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水的女人,赫然正倒挂在盥洗室的天花板上。鲜红如血却偏偏没有神采的眼神,空洞洞地注视着我们这群意外闯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