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布置十八冥人阵,可谓是一波三折。
江桐刚刚解决了老六这边的难题,谁知按下葫芦起来瓢,赵小刀这边竟然出了岔子。
那个已经被啃没了皮肉的王长义,竟然没有死透,在这里怨气的激发之下,竟然尸变,缠上了赵小刀。
恼怒之下,江桐指节一尺子撬断了他的一扇儿肋骨。
嘎巴!
嘎巴!
伴随着骨断筋折的脆响,不时间还传来王长义的凄厉的惨叫声。
“姓江的,我跟你拼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一块下地狱!”
嚎啕声中,王长义甩动着血呲呼啦的内脏,朝着江桐就扑了过来。
江桐下手也不含糊,甩手就是一尺子,直戳白骨骷髅的眼眶。
噗嗤一声。
半截尺子没进了王长义的脑袋里。
“想跟我同归于尽,你配吗!”
江桐咬牙怒吼一声,然后逆时针一拧,那个骷髅脑袋登时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嘎巴一声。
王长义的椎骨竟然直接被拧断了!
此刻,量天尺插着一个骷髅头,活像一柄大锤。
江桐狠辣的目光朝它扫了一眼,“你这个死变态,长得真他妈的难堪!”
咆哮声中,他甩起量天尺,就像抡大锤一样,将王长义的骷髅头朝石头上猛砸。
嘭的一声。
那颗骷髅脑袋瞬间就被砸裂。
直到此时,他的嘴里依旧呜呜咽咽地骂着,“姓江的,老子跟你没完!”
没等他说完,江桐直接一脚猛踹过去,将剩余的脏话踹回到了他的嘴里。
下一刻,就听噗嗤一声。
原本已经骨头碎裂的骷髅瞬间崩裂成了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那具失去了骷髅的骨头架子在怨气的支撑之下,依旧颤颤巍巍地徘徊着,始终不肯倒下。
剩余的声带依旧在他的嗓子里颤抖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姓江的,不要以为我死了,这件事就完了!”
“老子死不瞑目,会缠你一辈子,下辈子!”
“总之,我会让你生生世世不得安静!”
“哈哈哈?——”
含糊的笑声从骨头架子里传出来,好像夜猫子喋喋的怪笑,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此时的江桐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恐惧的表情,反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还没完没了了,你的废话怎么就这么多呢!”
量天尺朝他下盘横扫过去,打在他的膝盖上。
裸露在外的骨头不堪一击,嘎巴一下,断成了两截。
金鸡独立的王长义登时站立不稳,摇晃欲倒。
江桐朝着赵小刀大吼一声,“闪开!”
吼声震耳欲聋,赵小刀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朝着一旁猛扑,瞬间让开了位置。
几乎同时,江桐飞身而起,朝着王长义就是一个飞踹。
那独脚的骨头架子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嘭的掉在了赵小刀刚才所站的位置。
巨大的力道掀起了无数的尘土。
土坑里的骨头架子还在挣扎,彼时,江桐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咬着牙,怒目金刚一样盯着无头的骨头架子。
“像你这样的人渣,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既然你觉得自己死的太轻松了,那我索性就给你一个机会。”
“刚好用你的怨气来激发十八冥人阵!”
说话间,江桐掏出了一张带血的黄表纸。
那一刻,十八冥人阵中的死人仿佛感受到了召唤,他们已死的身躯居然颤了一下。
那露出地表的十八双手竟然同时抖了起来。
此时的王长义仿佛意识到了某种可怕的后果,竟然也跟着颤栗了起来。
“姓江的,你要做什么!”
“不要啊!”
他的声音凄厉,吊诡。像是在哀嚎,又像是在求饶。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江桐的脸色铁青,显然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本来是用不着你的,不过现在,你自己找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伸手猛的将那张黄表纸贴在了骷髅的身上。
王长义哀嚎更甚,似乎连灵魂都在经历着某种酷刑。
此时的江桐仿佛充耳不闻。
他从怀里掏出最后一打黄表纸,弹指一挥。
黄表纸轰的一声燃了起来,火光照亮在他的脸上,将他映的如同地狱阎王一样。
刷的一下,带火的纸落在了王长义的骨头架子上。
“十八冥人阵,起!”
伴随着他的吼声,黄表纸引燃了整个骨架。
火焰像是有灵性一样,在骨头架子的表面飞窜,迅速蔓延。
眨眼之间,已经将整个骨架包裹在了烈焰当中。
王长义的叫声越发显得痛苦,那一刻,好像他正在经历着十八层炼狱一样。
此刻,江桐的脸色铁青的如同木雕泥塑,连一丝的表情都没有。
他动作不停,反手握助量天尺,一下子朝着王长义的心脏上戳了下去。
噗嗤一声闷响。
一股子黑血涌了出来。
黑血出,犹如火上浇油,火焰轰的一下燎起了七八米高。
燎天的烈火好像起阵的信号,十八声凄厉的惨嚎在底下响彻着,震颤了所有活着的人的灵魂。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六骤然停下了狂窜的脚步。
赵小刀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她那张俏丽的小脸此时被惊的全没血色,煞白一片。
就连城府最深的瘸子,目光也霍然一跳,下意识地朝这边扫了一眼,“这是……十八冥人阵!”
他是行内人,自然一眼就能认出阵法的来由。
不过,让他吃惊的是这座阵法的威力。
在他的认知当中,十八冥人阵其实就是一座风水局而已,是以煞气驱散阴气。
可是现在这座阵法的威力却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把一座普通的风水阵搞的这么邪门,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就在众人愕然的瞬间,夜空之中倏然剧变。
十八条人影从底下窜出,好像窜天猴一样,飞到了夜空当中。
十八冥人阵终于启动了!
祖坟山上骤然掀起了一阵狂风,滚滚的雷鸣之下,漩涡不断地席卷着,仿佛要抽空周围的空气。
那一刻,原来那种寒彻如冰窖一样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这里,阴气依旧,怨气依旧,可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烈火烹油的燥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