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坟山上,可谓是群魔乱舞。
刚摆脱了一群活人、死人的追击,江桐一行四个人一脚就踏进了新的战场。
此时,一个女人正在和数道人影厮杀正酣,其中一个却让江桐倒吸了一口凉气。
西郊瘸子的那张丑陋老脸,简直就是他这一辈子的梦魇。
江桐后来所遭遇的一切噩梦,可以说都是从他开始的。
他跟随江算子这么多年,阴行里的奇人异事听了不计其数。
在遭遇瘸子纸钱,他始终都觉得,阴行的人也是人。
可是那瘸子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混阴行的可以是任何的牛鬼蛇神,但是唯独不是人!
他锤杀活人,毫无怜悯,又和江算子的失踪有着莫大的关系。
江桐看到他就像看见仇人一样,分外眼红。
此刻,瘸子站在几十米外掠阵。
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可是口中喃喃着,双手不停地扭动着,结着各种江桐不认识的印法。
江桐诧异地望着这一幕,心道:“这个死瘸子在干嘛?”
看了片刻,他恍然明白过来。
那只肥婴最大的杀招,就是操控干尸,而它本人却并不强横。
可是那个如同疯子一样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尖牙利爪,凄厉的鬼叫声就足以撕裂人的耳朵。在她凌厉的攻势下,肥婴渐渐有些扛不住了。
每一次疯女人对肥婴痛下杀手的时候,瘸子的手印都结的飞快。
他的拇指向下虚压,一瞬间,空气中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巨网,一下子网住了女人,让她的动作忽然一滞。
就是这瞬间的停顿,每每让肥婴逃过死劫。
“他俩是一伙儿的!”江桐陡然吃了一惊,“王长义不是说,这只肥婴是那个叫巫云飞的大师送进来的吗,怎么又跟瘸子车上关系了?”
就在他冥思苦想间,女人已经渐渐处于劣势。
就在这时候,江桐忽然觉得头顶上有一个洞悉闪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朝上扫了一眼。
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只寄生在他身上的鬼婴。
鬼婴的鬼爪在他眼皮上抠了一下,江桐蓦然感觉眼睛一阵生疼。
等他反应过来,揉眼往前看的时候,不禁讶然。
此时,他赫然看到,就在那个疯女人的身上,趴附着几十只如同小鬼一样的东西。
那些东西体形各异,大小不一,最大的也不过才拳头大小。
那血红的脸皮,外翻的獠牙,鹰爪一样的指甲深深地陷进女人的皮肉里。
瘸子每次双手结印,几十只小鬼都是张牙舞爪,撕咬着人皮的手脚。
被撕裂的皮肉里散发出肉眼难以察觉的黑气,那个女人也因此攻势受阻,体力渐渐衰退。
江桐恍然明白,显然是鬼婴的那一爪子,让他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此时,酣战的三人也意识到了江桐的闯入。
数道目光齐刷刷地盯在了他的身上。
江桐的眼神与他们对视着,心里不断地闪念。
“那个女人一定就是谭津,明显已经处于劣势。”
“奇怪,侏儒说过,肥婴是被谭津收养的,他们之前已经无比亲密才对。可是他为什么会反水,联手瘸子对付谭津呢”
“还有那个瘸子,这厮就是个祸害,他出现在棺材村里绝对不是巧合。”
“泥儿教抓了我爷,这家伙又和泥儿教有着莫大的关联。”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瘸子既然想算计谭津,老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如愿!”
想到此,江桐已经打定了主意。
“先搞死这个瘸子!”
闪念间,他的身后又窜出了几个人,正是老六他们几个。
看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他们三个也不禁惊呆,戛然刹住了脚步。
老六端着枪,神情变幻莫测。
侏儒在看到谭津的一瞬,脚底一软,刚刚支棱起来的身体像坨烂泥一样,又瘫了下去。
王长义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犹豫着要不要往回跑。
几个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战场的节奏,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们扫来。
在看见侏儒的一刻,已经明显颓势的谭津忽然暴怒。
她身上的黑气大盛,身形陡然一转,朝着侏儒的方向扑来。
“畜生,还我儿子的命来!”
凄厉的惨叫声鼓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那一声嚎啕几乎撕裂了他们的脑子。
所有人都被震荡的身体一弓,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可是依旧无济于事,声音仿佛能穿透骨头,要将他们的脑浆煮沸。
就在这时候,漆黑的夜幕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军号声。
这一声响如同一把钢刀,一下子就切碎了谭津的惨叫声。
所有人都纷纷诧异,不知道军号声是从何而来。
唯独江桐露出了一脸狂喜。
这一声军号他太熟悉了。
“是赵小刀!”
军号响起的一刻,谭津好像挨了一记重锤,身体像虾米一样骤然一缩。
瘸子趁机飞快地结印,附着在谭津身上的数十只小鬼开始疯狂地撕咬。
眨眼之间,更多的黑气从她身上泄露出来,谭津渐渐露出了疲态。
肥婴也无限估计江桐等人,操控着干尸一拥而上,似乎是想一鼓作气,把谭津撕成碎片。
江桐的眼皮兀的一跳。
谭津要是玩儿完了,下一个遭殃的恐怕就该轮到他们了。
一念至此,他大吼一声。
“瘸子,你他妈给我住手!”
这一声怒吼不但震惊了瘸子,还把老六他们几个吓了一跳。
原本坐山观虎斗的局面,顷刻之间,就被江桐打破了。
老六的脸皮抽搐,低吼道:“姓江的,你他妈的是不是疯啦!那几位都不是什么善茬子,最好是打死一个少一个,你管他们的闲事干嘛!”
“干嘛?你没看见吗,打架三缺一,我给他们凑个份子!”江桐冷笑着。
老六被气的无语,他已经分不清江桐说的是实话还是胡话。
瘸子被惊动,朝他扫了一眼,那目光凌厉的好像要吃人一样。
“小崽子,你是哪儿冒出来的葱。干掺合这种烂事,是不想活了吗?”
他的声音沙哑的就像小刀子刮嗓子一样,听得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