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法院
法官:第二被告的辩护律师,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了。
旁听席的人们纷纷开始议论,有一部分甚至发出了笑声。
黑泽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法官一看到他就感到特别的头疼。
在所有人的眼里,黑泽明的形象已经是属于那种语出惊人,又不按常理出牌,常常笑料百出的那种人。在一个神圣庄严的法庭里,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现象。
黑泽明这一次又穿了垫高类型的鞋子,整个人看起来高大了很多,但是看上去与他的身型极度不协调,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很多人在旁听席里已经笑了起来。
他刚要离开自己的座位,却被法官很严厉地阻止了:辩护律师,请你留在自己的位置里向证人发问,并且不要浪费纳税人的金钱与时间。
黑泽明:证人,你口口声声说,死者因为污蔑我当事人偷东西,导致两个人结下仇怨,究竟是死者故意污蔑我当事人,还是无心之失呢?还是说,指使死者污蔑我当事人的幕后主使就是你呢?
帕特丽夏: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第二被告辩方律师在毫无事实根据的情况下提出主观猜测。
黑泽明:法官大人,我手里有一份关于证人在学校写过的悔过书,在这一份关于悔过书里,证人很清楚地指出,污蔑我当事人根本就是他跟死者一起合谋的,目的就是想向死者勒索钱财,但是可惜最后失败,他们两人还被班主任处罚,写悔过书。在我手里的两份样本就是证人与死者的亲手所写的笔迹。
书记员接过黑泽明手里的证物。
黑泽明:证人,我相信你应该还记得你自己写的那封悔过书吧?里面有三滴番茄酱,是你写悔过书的时候不小心滴在上面的。你因为勒索我当事人失败并且受到了惩罚,因此你怀恨在心,于是你就提出一些不尽不实的供词来污蔑我当事人,是不是!?是不是!?!
弗兰西·尔基很激动地喊着: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撒谎!他真的跟死者有矛盾!
黑泽明:你承不承认悔过书上提及到的内容?
弗兰西·尔基:我承认……可是……
黑泽明: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弗兰西·尔基:有,我的确有想过勒索他。
黑泽明自信十足地面向陪审员:各位,一位有勒索倾向,以非法手段牟取金钱的不诚实证人,他所提供的供词的可信程度有多高,相信你们可以自己判断。
帕特丽夏从座位上站起来喊着:法官大人,一位曾经犯过错误的学生不等于他所作的证供是不真实的,也不代表证人不诚实,我们要学会公平对待每一个人,不应该质疑一个人对法律的忠诚。
法官没有立刻表明态度,而是手里拿着笔,对陪审员说:本席有责任提醒陪审团,证人在作供的时候,你们必须要考虑到其社会背景以及可信程度,你们可以选择采纳证人的证供,也可以不采纳。但是最重要的是,不要带有偏见性的判断。
黑泽明: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法官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次黑泽明没有闹出很大的笑话。
法官:第三被告的辩护律师,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朱迪斯站了起来,手里拿起一份文件:证人,你是否很憎恨校园暴力现象?
帕特丽夏: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第三被告辩护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朱迪斯:法官大人,我很快就可以证明,我的问题绝对与本案有一定的关联。
法官:反对无效,证人必须要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
弗兰西·尔基:校园暴力的现象,我相信很多人都很憎恨。
朱迪斯:请你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很憎恨校园暴力的现象?
弗兰西·尔基:是的,我很憎恨这种现象行了吧?
朱迪斯望着手里的文件说着:根据非正式统计,每年每月,平均遭受校园暴力的平均人数大约为20000-30000人左右,你觉得这其中是否包括你在内?
弗兰西·尔基:这个问题,恐怕我回答不了你。
法官:不行,这里是法庭,律师的问题你必须要回答。
弗兰西·尔基:不包括我在内,行了吧,满意了吧!
朱迪斯:你在说谎!我再来问你,我的当事人曾经向你勒索过900美金的保护费,你拒绝了他,他向你报复,对你的身体造成了稍微有点严重的伤害,但是你并没有告诉过老师或者其他同学,有没有这样的事?
帕特丽夏惊讶极了,睁大了眼睛,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连忙重新翻了翻桌面上的档案文件,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看漏了某些细节上的东西。
弗兰西·尔基:是啊,他的确有勒索过我,也殴打过我,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朱迪斯:你为什么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老师,或者你的家人?
弗兰西·尔基:没什么好说的,同学之间有一点点矛盾与冲突,偶尔发生身体上的碰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不认为有什么好说的。
朱迪斯似笑非笑地说:我看啊,你不是不屑于说,而是不敢说吧。因为我当事人威胁过你,如果敢将这件事说出去,就会对你更加不利!你因为害怕我当事人的报复,于是你选择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到了这个时候,你决定站出来指证他,并不是因为法律的公义,只不过是你为了报复我的当事人而作出的一种针对性的报复行为!是不是!?是不是!
弗兰西·尔基很激动地站起来喊着:没有!他勒索我,殴打我是事实,但是他与死者有很大的矛盾也是铁一般的事实!我没有说谎!
法官很不耐烦地提醒着:证人!请你控制自己的情绪。
朱迪斯看着旁听席上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法官也在维持秩序。
过了一会,整个法庭终于安静了下来。
朱迪斯双手扶着木栏,郑重其事地问着:你承不承认,你很憎恨我当事人?
弗兰西·尔基沉重地点了点头。
朱迪斯:因此只要他成功入罪,坐了牢,你就等于摆脱了一个噩梦,这个就是你选择出庭作证的真正原因。
弗兰西·尔基:没有!我没有!
朱迪斯: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APPLE在准备开车回家的时候,突然被一群陌生人围着,她一点都不害怕,手里拿着的公事包调侃着:那么多人围着一个女人?看来也不是为了钱。
带头的男子说着:我们老板有请。
于是她被带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她终于看到他们的老板了。
他就是奥古·斯都的父亲,在与奥古·斯都会面之前,她曾经见过他一次,这已经是第二次,由于她是事务律师,很少与当事人的父母见面,所以对于奥古·斯都的父亲的突然出现感到很困惑。
他说:“我一直都有留意辛波丝卡弗大律师在法庭上的表现,很老实说,确实很专业,但是控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们这一次是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
她习惯性地敷衍着: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激动:我要的是百分百的把握,而不是尽力。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我不希望他有事,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很认真地回答着:我明白,可是任何一宗案件只要摆上法庭审讯,可能性将会有很多种,我真的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事情的。
他会心一笑:你可以的,身为一名事务律师兼助手,我相信你有办法的。如果这一次你们可以帮我儿子脱罪,律师费用我愿意加三倍,前提是,你要告诉我,你有百分百的把握,否则我将会考虑换律师。
她表现出无比自信的表情:你放心吧,其实这宗案件很简单的,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儿子一定会没事的。
他笑了起来:对嘛,这才是我想要的自信表情。我等你的好消息。
她晚上跟辛波丝卡弗吃晚餐的时候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因为她还在研究究竟要将所有的矛盾转移给谁。
辛波丝卡弗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不吃呢?平时你的胃口是最好的。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质问起来:那天上法庭,你为什么迟到了?
辛波丝卡弗顾左右而言他:前一晚的睡眠不是很好,所以就晚了一点点。
她试探性地问:你有没有接触过其他被告的家属或者朋友?
辛波丝卡弗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没有,我们是不可以接触其他被告的家属,或者是被告本人的,否则就是妨碍司法公正。
“如果是为了赢官司呢?”
“那也不可以,虽然我很喜欢赢的感觉,但也不代表我可以容忍自己跨过法律的那一条底线,这是我的原则问题。”
“好了,我明白了,你慢慢吃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说罢,APPLE便离开了餐厅,随后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APPLE约了一名男子在一个私人酒窖见面,他的名字是蒙欧·雷蒙·JD
当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认出她了:我认得你了,上一次在警察局我见过你,你是事务律师,找我有什么事?!
他说话的口吻很冲动,情绪有点暴躁不安,她一点都不怀疑他跟哈姆·雷蒙是父子关系的事实了。
“蒙欧先生只是区区一名保险从业员,但是名下居然有近乎七套房子,三辆德国的跑车,从小就送你孩子接受最好的高等教育,不过很可惜,你儿子不争气,在这么好的环境下不仅没有好好珍惜学习的机会,还整天惹事生非,这下好了,这次打死人,闯了那么大的祸,看来很难跑得掉了。”
他很粗暴地说着:“我儿子打架从来没有输过,哪怕这次打死人,仍然有律师为他辩护!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接着说:“他或许会没事,可是做儿子的,他会不会对自己父亲的财政来源感到好奇呢?嗯……这个倒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他有点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两眼闪烁着,从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最起码有十几张,照片中的人正是雷欧·雷蒙·JD与他的儿子—哈姆·雷蒙。照片中的父子俩正在与其他人进行毒品交易,一箱钱以及一箱毒品,如果按重量来判刑,估计是死刑没跑。看来哈姆·雷蒙也知道父亲的勾当,甚至加入了其中。
他立马感到害怕了:这些照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她不以为然地说:“哦,那当然是用照相机偷拍拍下来的。这些年,布达拉美宫禁毒运动搞得那么严重,你应该很清楚吧?被抓到真的会判死刑的,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敢怒不敢发作,只能低声下气地问:说吧,你要多少钱才愿意将这些照片还给我?
她笑着说:做律师的,常常不会缺钱。你儿子哈姆·雷蒙脾气暴戾,性格冲动,常常与人结怨,这个人犯案累累,犯罪记录历历在目,他因为愤怒,一时冲动失手打死人一点也不奇怪。如果他愿意承认打死人的事实,相信可以节省我们所有人很多时间。
他惊愕不已地问着:你的意思是,想将所有的罪名推到我儿子身上?
她望着地上的瓷砖说:“你儿子年龄还很小,还没成年,法庭对他的判决不会很严苛。他的辩护律师如果有本事,他甚至可能只会被判误杀,到时候哪怕是坐牢,也能在牢里继续接受高等教育,刑满释放后还能继续读大学,毕业同样可以出来找工作,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正常工作。他的人生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反正他在学校也学不好,倒不如送他到牢里尝试失去自由的滋味,坐牢是这个年轻人唯一的出路与机会。”
他坚决地说:“我不会答应你这种条件的!”
她会心一笑:我早就猜到你不会那么容易妥协了。没关系,我手里的照片一旦送到警察局,你儿子同样要接受法律的制裁,等待他的将会可能是死刑,包括你在内。将打死人的罪名揽在身上,就可以拯救两个人的生命,挽救一个眼看就要家破人亡的家庭,我觉得非常值得,你觉得呢?
他很着急地抢过她手里的照片,抢到手以后就准备逃走,她却无所谓地说:这些只是副本,真正的那一份在半个小时之内就会送到警察局,如果我十五分钟之内没有消息,那些照片就会送到警察局。上帝与死亡电椅在等着你,你可以慢慢考虑。
他手里的照片从手中脱落下来,散在地上。他无可奈何,一脸沮丧地捂着脸,身体在抽搐着,慢慢地跪在地上……
朱迪斯从梦中惊醒,脸上全是汗水。
她突然就有了一种不详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