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证人被收买?

  达文星稀知道自己今天要出庭作证,他似乎特别紧张,克里斯仃一直在安慰他:不用紧张的,待会黑泽明大律师会问你问题,你只需要按照之前所说的那样重新再说一遍就行了,记住不要自相矛盾就行。

  “万一我说错话怎么办?”

  “到了法庭,你只需要说出事实的真相就可以了。那说事实没有所谓的对与错的。”

  “可是我还是很紧张,会不会出事呢?”

  克里斯仃懒得再安慰他,她本来心情就不太好。

  “只要你没有做错事,就不用害怕。”

  黑泽明手里提着公事包走进了法庭的等候区,脸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散。

  他好奇地问:你的脸怎么无缘无故伤了?前几天看你还好好的。

  黑泽明故意提高了声音的分贝:没什么,我只是不小心得罪了一个非常小气又不讲道理的女人而已。所以我告诉你啊,千万别得罪女人,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克里斯仃心里的怒火还没完全消散,她不想理这个无情又冷血的男人。

  时间到了,他们准备进入法庭,在此期间,克里斯仃刻意与黑泽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达文星稀则逗留在证人候选区,等待传召的消息。

  没过多久,法庭内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辛波斯卡弗今天的状态似乎很好,最起码自信满满,那胸有成竹的笑容已经说明了这一切,黑泽明虽然能感觉到对方的状态很好,但他认为这不过是对方的虚张声势而已。

  一切差不多准备就绪了。

  书记员宣布:深水街公寓谋杀案现作第四次公开审讯。

  法官: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传召证人。

  黑泽明站起来:法官大人,我希望传召本案的证人达文星稀出庭作证。

  庭警:传证人达文星稀出庭作证。

  他被庭警带至证人栏内,书记员拿着稿纸给他:麻烦你照着念一次。

  “我本人谨以真诚致誓,所作之证供均为事实以及事实之全部,绝无半点虚言,如若有半点虚构的成分,本人甘愿接受任何形式的法律制裁。”

  书记员:请坐吧你。

  黑泽明站起来:达文先生,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

  达文星稀:我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黑泽明走过去,彬彬有礼地说:达文先生,请问在上个月23号晚上的九点至十点之间,你在哪里?

  达文星稀:当晚我像往常那样开计程车。

  黑泽明:在晚上的九点钟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达文星稀:当晚在深水街公寓附近的位置遇到一个男人,他要求我送他去医院。

  黑泽明:当时大概是几点钟?

  达文星稀:九点四十八分左右。

  黑泽明重复地问:你确定是九点四十八分?

  达文星稀:是的。

  黑泽明:为什么你如此肯定?

  达文星稀:因为我当时刚刚吃完药,我还特意看了一下时间。

  黑泽明:之后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达文星稀:之后我送他去了医院,接着就回家休息。

  黑泽明:你当晚送那个人去医院,那个人是谁,他在不在法庭内?

  达文星稀:在。

  黑泽明:他在哪里?麻烦你给我指他出来。

  达文星稀:就是站在犯人栏内的那个男人。

  黑泽明:你很肯定当晚他上你车时已经是九点四十八分?

  达文星稀:是的,我很肯定。

  黑泽明: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相信你们在较早之前已经听过法医的验尸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十点钟之后的事。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问题。

  法官:主控官,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辛波斯卡弗站起来,就站在原地:达文先生,请问你知不知道被告被控告什么罪?

  黑泽明: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主控官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辛波斯卡弗:法官大人,控方很快就会证明,问题与本案有莫大的关系。

  法官: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问题。

  达文星稀:知道,是室内抢劫以及刻意谋杀。

  辛波斯卡弗:那么请问你知不知道被告在死者的家中抢去多少现金?

  达文星稀:我不知道。

  辛波斯卡弗:让我来告诉你吧,根据警方在死者家中调查所知,死者被抢去的财物总数是五十八万,而在被告身上找到的财物只有五十万,另外的八万美金则不知所终。

  黑泽明惊讶地望向犯人栏那边。

  达文星稀:是吗?这一点,我真的不知道。

  辛波斯卡弗:当晚被告坐你的车,有没有付款?

  达文星稀有点害怕地回答:肯定有……啊。

  辛波斯卡弗:请问他给了你多少钱?

  达文星稀神情紧张,没有回答问题。

  辛波斯卡弗:好,麻烦你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陪审员,被告当时给了你多少钱?

  达文星稀:八万美金。

  黑泽明再次望向犯人栏,劳伦斯惭愧地低下了头。

  辛波斯卡弗假装惊讶地说:哇!八万美金!我坐飞机环游世界都用不了那么多钱,坐计程车竟然贵了那么多?通货膨胀真的有那么严重?布达拉美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达文先生,请问你平时做生意也是收这个价钱的?

  达文星稀大喊:不是的!那八万美金是他从袋子里拿出来给我的。

  法庭内发出一片惊叹不已的声音。

  法官敲着木锤:肃静!肃静!

  辛波斯卡弗:请问被告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多钱?

  达文星稀:他当时很赶时间,匆匆忙忙之间只塞了八万美金给我。

  辛波斯卡弗:不会吧?随手一塞就是八万美金?达文先生,请问你有没有不良贷款的记录或者欠别人的钱?

  达文星稀:没有。

  辛波斯卡弗:你在说谎!法官大人,我这里有一份借贷记录,该份记录显示,证人一共欠了赌场、股票市场八万美金,恰恰就是被告所付的车款。

  书记员将借贷记录拿给法官。

  达文星稀:那只是凑巧而已。

  辛波斯卡弗:凑巧?你刚好欠了八万块,而被告在抢劫后又给了你八万块,刚好解决了你的燃眉之急,所以你为了还他的人情,你决定在法庭上说谎,给假证供!其实当时被告是十点钟以后才离开公寓的!因为他刚刚杀了人,而事后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不惜诱导你出庭作假证供!是不是?!

  黑泽明: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控方企图对本案作出结论。

  法官:反对有效。

  辛波斯卡弗: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问题。

  法官:辩方律师,请问你还有没有其他证人?

  黑泽明:法官大人,由于辩方出现了突发情况,恳请法官大人批准将案件押后两天进行审理。

  法官:主控官,你觉得如何?

  辛波斯卡弗:没关系,我绝对同意辩方的要求。

  法官:本席现在决定将案件押后两天审理,今天到此为止。

  庭警:退庭!

  所有人纷纷离去,黑泽明一脸的愤怒与不甘心。

  辛波斯卡弗安慰他:以后替别人辩护,一定要做多点功课,别像这一次那样傻乎乎。

  到了第二天,黑泽明带着克里斯仃去了拘留所。

  克里斯仃很生气地说:大哥啊!这一次我们两个真的被你玩死了!我都让你将那晚的细节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们,你给了那个司机那么多钱,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们啊!你现在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法官与陪审员会以为你拿钱贿赂证人为你作假证供!我们这边本来就没有多少对你有利的证人,现在唯一一个都不被接纳!你让我们如何帮你?!

  劳伦斯忐忑不安地说:真的很抱歉,我以为这是小事,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们。我不知道他们连这点小事都能查到,我也没有想到,这点小事会影响法官对我的看法。

  克里斯仃更为生气了:你拿了死者五十八万现金,你没有告诉我们,现在被控方查了出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证人是不能与金钱挂钩的,这叫利益关系!别说是法官与陪审员了,就连我也不相信他了!我甚至有点怀疑,他真的在作假证供,在法庭上说谎!

  劳伦斯万分激动地喊:没有!那晚我坐上他车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他欠了别人很多钱,我看手里有多余的钱,所以我才将多余的八万块拿给他,我没想到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更加没想到会影响法官对我的观感!

  克里斯仃闭上眼睛,冷静片刻过后,她指着劳伦斯的鼻子说:黑泽明律师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我,你有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我当时还不愿意相信,现在看来你的确有很多的事情瞒着我们!

  劳伦斯万分无奈地说:我没有!真的!

  黑泽明突然发难,一下子揪住他的衣领,愤怒地问:没有!真的没有!你上一次也是这样对我说的!结果呢!我们被狠狠地摆了一道!我警告你!你如果再不对我们坦白!上帝也救不了你!布达拉美宫政府是控告你意图行劫,意图谋杀!罪名一旦成立!肯定是死刑!

  劳伦斯瞬间就奔溃了:我都说了!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我怎么知道会弄成这样的!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怎么会知道发生这种事情!你还想我怎么样?你以为我很愿意被判死刑?我也很怕死的!

  黑泽明瞪着眼睛对他说:你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们!还有谁可以证明你当晚在十点钟之前就已经离开那座公寓!

  劳伦斯竭斯底里地喊:真的没有!

  黑泽明快要失去控制:混蛋!你不要逼我!

  旁边的警察拉住他:喂!这里是拘留所!不要乱来!

  黑泽明松开劳伦斯,整理着衣衫,一字一句地说: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怪不了我!你非要将这些秘密带入棺材,我也不会阻止你!就这样吧,后天我传召你出庭作证,之后就结案陈词,接着就看法官怎么判!就这样!

  黑泽明重新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克里斯仃还坐在那里,万分无奈地摇摇头,之后她也离开了,但她没有跟黑泽明走同一条路,两人就像刚刚吵完架,正在处于冷战期间的恋人那样,故意分开走。

  黑泽明关掉手机,一个人躲在伊朗酒吧喝闷酒,辛波斯卡弗早就知道他会来这里消遣,所以他的出现并没有让她感觉很惊讶,相反的是,她开始有点同情他。

  “是不是有一种很沮丧的心情?”她故意地问他。

  他牵强地笑着说:我以前打官司,总是屡战屡败,屡败又屡战,我一直都找不到原因,直到昨天在法庭上,我终于找到原因了,我太信任每一个人了。

  她不以为然地说:那倒不是这么说,太相信一个人其实是优点,但是不太适合这个游戏规则,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就是,不能太随意相信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你的家人。

  他反过来问:看样子你也被信任的人出卖过。

  她笑着摇摇头:我的个人经历没有如此丰富多彩。

  他似乎有点醉熏熏的感觉,趴在吧台上嚷着: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我在法庭上揭露辛安妮的隐私,你就揭露我证人的可疑地方。在法庭上不仅仅是据理力争,还是互相伤害的一个经过啊!说起来还真是好笑。

  她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了?这宗官司都还没结案陈词,还没有判刑你就没有信心了?

  他心灰意冷地说:我已经没有信心了,那家伙死到临头还要说谎!

  她拍着他的肩膀:给点信心自己,哈。

  克里斯仃从外面跑进来,一个空的玻璃酒瓶砸在黑泽明的额头上,黑泽明顿时倒在地上,她揪着他的衣领:你的当事人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呢!

  黑泽明奄奄一息地说:就算有重要的事情找我,你也不用爆我头吧。

  克里斯仃不讲道理地说:我喜欢这样啊!不行吗?

  黑泽明慢慢地晕倒过去……

  动人的音乐慢慢地停止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