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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知道戚苏苏吧

  周军这次自杀闹得挺离奇。

  据窜天猴说在审讯的过程中,审着审着就突然性情大变,冲着警员这边就过来,有袭警的架势。被警员制服后他的情绪还是很激动,一度拿头往桌上撞,撞的力度还十分大。

  “冲着不想活的劲儿去的,一下撞上去脑袋就流血了,肿了挺大一包。”裴陆跟岑词简单描述了一下周军的情况。

  周军送到医院处理伤口,窜天猴盯着去了。

  裴陆心思缜密,前思后想后给岑词打了通电话。等岑词和秦勋赶到的时候,裴陆跟汤图两人已经在警局附近的咖啡馆等着他俩,并提前叫好了冰咖啡。

  周末,天色擦黑的时候也是热闹的开始,这个季节适合晚归。咖啡馆里的人也不算少,进了酷暑,大家吃饭都晚,或者打着减肥的名号在咖啡馆里点了一杯纯美式,再加一片全麦面包或蔬菜沙律就算一顿了。

  裴陆没心思喝咖啡,牵扯到案情的,暂时不方便透露的没讲外,关于周军这两天的情况他都跟岑词讲了讲。说完周军的情况,裴陆由衷地补了句——

  “照理说周军的情况不该麻烦你,但我就觉得周军不是简单的寻短见,像周军这种利益至上的人来说,求生欲望远远高于寻常人,怎么就突然有这种行为?”

  补完这句话,他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汤图,又扫了一眼秦勋。

  汤图并不希望岑词参与进来,这在警局的时候她已经表明过的态度。当然,裴陆也绝对相信秦勋的想法跟汤图一样,毕竟岑词之前发生过危险。

  他本身也是想着,能不让岑词参与就不让她参与进来。

  可周军这种反常,裴陆觉得好像只有让岑词过眼了才能放心。

  此时此刻,汤图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秦勋的面色不大好看,打从进了咖啡馆看见他第一眼起。

  他们的心思,裴陆不是没看在眼里。

  但为了办案,有时候可不就得耍耍混?

  岑词的注意力都在周军身上,闻言后问裴陆,“你的意思是?”

  裴陆赶忙说,“我在想啊,周军会不会藏着什么隐疾,如果你能对他稍微施加点引导,是不是有些事就能真相大白了?”

  “不行。”开口的是秦勋,眉头一皱十分不悦。

  汤图这次是绝对站在秦勋这边的,“我也觉得不妥,周军现在什么情况谁都不清楚,万一是故意的呢?万一再有别的目的呢?万一伤害小词呢?”

  秦勋对这两人的反应没做回应,就瞅着岑词。

  岑词问他,“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影响周军的意识?”

  “是引导。”裴陆纠正她的说辞。

  岑词忽而笑了,“其实你始终相信网上的那些话,对吧?”

  这话令裴陆略显尴尬。

  清清嗓子,强调,“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像是之前的古董案,也是因为有你的出手帮忙才破的。”

  岑词轻轻点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裴陆,很多时候意识引导后的结果都在法律上有很难的界定,因为法律上无法判定说,意识引导后的结论是真相,还是精神分析师主观意愿的强加。”

  裴陆沉默。

  “所以啊,这件事你不适合再介入了。”汤图轻声说,“闵薇薇是你的客户,周军不是。”

  说到这儿,她转头对裴陆轻声说,“你要理解,小词是我最好的朋友。”

  裴陆点了一下头,好半天没说话。

  岑词看了汤图一眼,敛眸想了想,轻声开口,“或者,我可以去看看周军。”

  “小词。”秦勋低低念了她的名字。

  岑词微微一笑,“我相信裴队肯定会做好保护工作吧?”

  “当然当然!”裴陆两眼发亮,一拍手,“你放心,国家怎么保护国宝的,我们就怎么保护你!”

  汤图一拉岑词的手,叹气,“你又何必卷进去呢?”

  岑词想了半天,笑道,“可能,上天注定的吧。”话毕伸手戳了戳秦勋的胳膊,“笑一个呗。”

  秦勋脸色没恢复。

  “那你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出事呢?”岑词故意问。

  秦勋的情绪真是被她牵着走,想要再多生一会儿气都生气不起来,他重重一叹气,“当然不能。”

  “那就行了,你俩就别操心了。”岑词语气轻松,“裴队都说了,像保护国宝似的保护我。”

  裴陆再下保证——

  “没错!放心!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汤图瞪了他一眼,“国宝都是锁在柜子里保护的。”

  **

  周军的脑袋裹得跟火柴棍似的,靠坐在急救室里的椅子上阖眼,不吱声不吱语的。

  用窜天猴的话说就是:来医院的路上都不消停,逮哪撞哪,就真跟不要命了似的,脑袋上可不止一个包。

  所以岑词看见周军后最先蹦出来的念头是: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再满脑袋是包,更不好看了。

  秦勋也没料到周军会对自己这么狠,愣了一下,低声道,“以前西装革履还算是仪表堂堂,现在真是……”

  岑词也压低了嗓音,“你可能对仪表堂堂这个词有误解。”

  ……

  周军对于大家的到来没什么反应,不管裴陆怎么问他都不作反应,就像是完全跟外界屏蔽了似的。

  末了,岑词决定单独留下,让其他人都暂时出去等着。

  秦勋不同意,坚持要当场陪着,还有汤图,也挺反对。岑词指了指房门,笑说,“上面有玻璃窗,里面但凡发生一丁点危险你们都能看得到,不用那么紧张。”

  汤图的态度有些松软,秦勋仍旧坚持。

  岑词叹气,轻声说,“周军明显就在抵触,大家都在场的话,我确实很难发现问题。”

  话已至此,秦勋也没辙,只好跟着大家伙一同出去,裴陆拍拍秦勋的肩膀说,“放心,咱们随时盯着点里面。”

  秦勋没搭理他。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岑词拉了把椅子坐在周军面前,背对着房门。

  两人离房门都有一段距离,隔着玻璃窗,裴陆和秦勋都在盯着周军,防止他有攻击性的举动。

  一门之隔。

  门外,几人不敢掉以轻心;门内,气氛似凝固般。

  “周军,你为什么要自杀?”岑词淡淡地问。

  周军仍旧阖着眼,就跟睡着了似的,但岑词很清楚知道他没睡着,他的呼吸、他的面部肌肉都昭示着他的清醒。

  岑词也不见着急。

  轻描淡写,“我来也不是要给你做思想工作的,更不会劝说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是,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周军始终没反应。

  岑词身体微微前倾,用极低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问了他一句——

  “知道戚苏苏吧。”

  话音刚落,就见周军蓦地睁眼,盯着岑词,面部肌肉都有明显的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