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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倒是不假,在餐厅的时候汤图就明确表示想要参与,所以秦勋觉得自己像是说了句废话似的。想了想又说,“对于段意这件事我也只能是建议,你自己衡量,不想接固然是好,如果不得不接,大不了我还像之前那样天天接送你上下班,反正你这个人基本上就两点或三点一线,又不爱逛街,倒是不麻烦。”

  岑词听了这话抗议,“我哪是不爱逛街?我是没时间逛,要是有时间的话谁不想?”

  “汤图怎么有时间逛街?”秦勋笑说,“有时候我去会所找你,看见她比你都忙,你是非预约的不接,人家呢?上门都是客,要论时间,她不比你多吧?”

  岑词噎了一下。

  “怕迷路又怕给别人造成麻烦,你就是想太多。”秦勋一针见血说出她的担忧,“如果哪天想逛街了跟我说。”

  “干嘛?”

  “我陪你。”秦勋轻声说,“至少多个帮你拎袋子的。”

  岑词抬眼看他。

  他不是个很会花言巧语的男人,偶尔说出的话也是悦耳,听得人心发暖。她轻轻抿嘴,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是打算跟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霸总一样,跟我说哪哪家的商场是你旗下的,要我随便逛,又或者甩张什么钻石卡黑金卡的,要我随便买。结果,你是要亲力亲陪啊。”

  秦勋忍不住笑,往沙发背上一靠,“公司的业务不在实体店铺经营啊,所以前者的愿望你是要落空了,后者能实现,甩你张卡对于我来说倒是不难。”

  “我这个人讲究礼尚往来,你甩我张卡,我还得想方设法送你什么,何必那么麻烦。”岑词清风徐来的,“自给自足来得更心安理得。”

  秦勋觉得她说这话见外,可一时间又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她,末了只是笑笑不说话。

  岑词一杯咖啡很快喝完,“段意那个案子跟汤图有缘,所以从根上讲我不太想插手这件事,而且目前来说,我手头上的案子都是满的,但如果汤图最后搞不定的话,我也会帮忙。不过……”

  她顿了顿,想了一下,“我想汤图能搞定。”

  ……

  这不是秦勋第一次在岑词家过夜,但像是今晚这么正式的过夜倒是头一回。

  聊完段意的事已经挺晚了,秦勋问了她第二天想吃的早餐,就笑说,“你不怕后半夜我去占你便宜?”

  岑词靠在主卧门口,点了夜灯,鹅黄色的光亮映得她眉目慵懒,她说,“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你也不是愣头愣脑的小男生,男女情爱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自然最好,有了强迫意味就变了性质,你也不想,我也不愿。”

  秦勋闻言这番话,也着实是服气。

  就这样,两人两个房间,各自安好。

  回床上躺好后,岑词就在想刚刚自己说的那番话,忍不住就想乐,说的自己挺能把男女那事儿看得开似的,不过是紧张逃避的借口,她又不是情感风浪里过过,感觉挺老练通透,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怂包。

  像极了汤图啊。

  岑词微微一怔,汤图……

  刚才她跟秦勋一直在客厅里聊天,好像没听见汤图回家的动静,难道……跟裴陆有进一步发展了?

  岑词翻了个身,眼皮沉沉,如果真有发展,也算是汤图得偿所愿了。

  等她再睁眼时窗外还是黑夜。

  沉沉的,连月光都是闷的,不亮。

  岑词坐起来,盯着窗外不明的月色,一时间有些困惑,她记得临睡之前窗帘是拉上的,遮得一点缝隙都没有,怎么现在窗帘是敞着的?

  还是记错了?

  客厅似乎有动静。

  很轻浅的声音,顺着卧室一指宽的门缝钻进来。

  岑词下了床,扯了睡衣的外披在身,顺着声音找过去。手指刚搭上门把手的时候猛地怔住,不对啊,她睡觉的时候一向是房门关紧,这是她睡觉的铁律,开着门睡不着觉。

  一定是关了,她记得清楚。

  谁把门打开了?

  岑词想了半天,心里一机灵,秦勋?

  不应该啊,他挺君子的,再说了,真要是有所图,那也不该把房门开了条缝就离开了吧?

  客厅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

  岑词攥紧门把手,倒是不怕,想着秦勋还在家里,真要是有什么事大声喊他就成。这么想着房门一开,钻进耳朵里的声音就清晰明了了。

  有人在哭。

  抽泣着,一下一下。

  是个女人!

  岑词觉得头皮蓦地发麻,迅速寻找声音方向,最终借着客厅微弱的光亮看见了墙角的黑影!

  心里咯噔一下。

  墙角站了个人!

  看不清长什么样,光线暗,就只能隐约看见个人影,紧贴着墙,甚至可以说几乎快跟墙融在一起,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唯一动的是这人的头发,挺长的,伴着哭声和抽泣微动。

  岑词整个人僵在原地,嗓音发紧,“你是谁?”

  哭声骤然停了。

  真的就是前一秒还在哭,后一秒就突然没声,前后一点缓冲都没有,好像被惊扰的人是她似的。

  没了哭声,这人影也没动,就杵在那。

  角落太暗,岑词怎么都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也许是因为长发盖住了脸,总之就那么站着不动。岑词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不知怎的,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这想法来得突然又令她后背生寒,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冷不丁来的想法就是:墙角这人是不是也在看着她?

  隔着黑暗,她看不清那人的眼睛,可她站在不亮的月光里,墙角那人想要看清她易如反掌。

  正想着就见人影动了!

  岑词蓦地窒息。

  人影一步步朝她走过来了。

  可明明就是走出了角落,有了月光的陪衬,岑词能看到的还是一团影子,整个是黑乎乎的,只有头发,随着脚步晃得真实。

  岑词的双腿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内心疯狂大喊着快跑,可力所不能及,只能眼睁睁地盯着那黑影一步又一步地朝着自己走来。惊惧占据身心,她想喊秦勋,喊不出口,秦勋的房门是关着的,压根就听不见客厅的动静。

  终于,黑影在她面前停住脚步,几乎跟她面对面。

  距离如此近,近到岑词能够感受到来自对面的冷意,可她还是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头发盖住了整张脸,低垂着头。

  直到,黑影又动了,它抬起了手,暂且叫手吧,因为也是黑乎乎的一团,拨开了头发……

  阴惨惨地跟她说了句——

  “你不记得我了吗?”

  ……

  岑词蓦地惊醒。

  她是平躺着,后背都是冷汗,呼吸急促,一下下的,像是刚刚被人掐了脖子。

  许久,她才从床上坐起来,刘海都被额头的汗给打湿了。

  抬手扶了一下额头,沉沉的难受,梦里那女人的声音还回荡着耳边,嘶哑、刺耳……窗帘是挡着的,跟她睡前拉上的一样,不透光,摸着床头开了夜灯,看了一眼时间,两点半。

  梦里漫长,她还以为是早晨了呢。

  房门也是关着的,听上去,外面很安静。

  岑词松了口气,噩梦醒来总是春天。

  嘴巴干得要命,她平时也没有放水在床头的习惯,本身也不爱喝水,此时此刻却出了奇的渴。

  下了床打算去厨房喝水,岂料开了门一出卧室,她猛地顿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