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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她还会记得我吗

  记忆是人与人之间联系的纽带,因为有了记忆,一个人才会对另一个人或者周边一群人产生影响,换句话说,记忆就是一场蝴蝶效应。

  可是,当记忆不在呢?

  或者,彼此间的记忆被其他的记忆所取代呢?

  像是汤图,从那天开始就突然忘了岑词。

  可她一直很坚信,自己从不认识一个叫岑词的女人,非但跟她是邻居,还是跟她同时创立门会所的同行好友。

  虽说那天跟着裴陆和秦勋进去过岑词家,但在她认为,那可能就是个素味蒙面的邻居,而门会所是她一手创立的,没什么合伙人,关于这点她很确定。

  并且拿出诊所相关的资料。

  资料上但凡涉及名字的就只有汤图,为什么会这样无从问起,岑词离开,汤图的记忆残缺,压根问不出答案。

  或许是岑词不愿抛头露面,所以但凡行政上的事都是汤图大包大揽,但创始人名单上都没岑词,这很显然就说不过去。

  那么就是岑词一早就做好准备,万一有天离开,也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如此解释,挺勉强。

  因为可以肯定的是,岑词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是岑词。

  最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成立门会所之初,汤图有意地没让岑词这个名字出现在档案和资料里。

  因为汤图是从头到尾都知道岑词身份的,这么做,也是出于一种保护。

  裴陆为此又有新的疑问产生——

  汤图不记得岑词这件事,到底是出自岑词之手,还是,最开始沈序在汤图脑子里留下的指令?

  无人知晓,哪怕是对沈序性情了解的秦勋。

  但对于汤图来说,这件事似乎并未对她产生困扰。对于诊所里岑词的那个治疗室,汤图上班之后就对任晓璇说,“治疗师辞职了,这几天会有人陆续来面试,你做好安排。”

  对于汤图来说,那个空出来的房间里只不过是辞职不做了的治疗师。

  对于任晓璇来说,内心则惊涛骇浪:怎么?岑医生好好的怎么说辞职就辞职了?

  ……

  秦勋低迷了好一阵子,每次助理联系他的时候都是醉醺醺的。

  大多数都会待在岑词的家里。

  不久之前有房产经纪上门,说屋主曾经将房子委托他们售卖处理。秦勋像是抓住了一个希望苗头似的追着房屋经纪人问,经纪人说,这房子他们被授权了全权处理,卖掉的价钱打到指定账户。

  秦勋查了账户,以为能顺着藤摸到岑词这个瓜。

  岂料,账户人是岑奶奶。

  岑词将这笔钱留给了岑奶奶。

  之后,秦勋出钱买下这套房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或者,他在等。

  等着岑词回来。

  又或者,他能找到岑词。

  然后跟她说,我带你回家。

  可终究的,岑词还是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不管秦勋派出去多少人找,都石沉大海。

  就像,他寻找沈序一样。

  时间一长他开始由悲怆到恐慌,他怕岑词会落得跟沈序一样的境况。

  餐厅成了秦勋情绪发泄的地方,以前是老板只负责周末餐食,现在几乎每天都会下厨房,然后闲暇下来的时候就窝在岑词经常在的小包房里喝酒。

  萧杭每次见着他这样都唉声叹气。

  他跟秦勋说,“岑词跟沈序的情况不同,一个人成心躲另一个人的话很难找,再说了,你找到又怎么样呢?”

  秦勋醉眼朦胧地问他,“你说,她还会记得我吗?”

  萧杭觉得,岑词这个女人真是,心狠呐。

  而这一天秦勋做了个梦。

  醒来之后酒醒了一大半,然后陷入迷惑之中。

  刚刚那一场的,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他好像看见了岑词。

  背景是一片花海,那花是拆紫嫣红的美,她身穿白裙站在其中。周围还有淡淡的雾气,美轮美奂的。

  她在轻唤他的名字,一声声的。

  秦勋,秦勋……

  他试图上前,想去抱住她。告诉她,他很想她,让她回到他身边。

  可不管他如何往前走,他和她之间都隔着距离,又像是隔了一脉银河,无法接近。

  她说,秦勋,你在梦游。

  秦勋,你在梦游……

  秦勋睁眼的时候,耳畔就反复回荡着岑词的这句话:秦勋,你梦游。

  他脑子发疼发涨。

  又想起之前岑词问过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梦游的呢?

  这话就跟魔咒似的,挥之不散。

  从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了梦游?

  还有周军说的那件事,岑词跟他似有意无意间说的段意有梦游症。

  她说,段意在找东西,一直在找东西。

  找东西……

  是段意在找东西吗?

  秦勋盯着天边,目不转睛,不知过了多久,天在遥远的位置裂开了一条细缝,有光从那里钻出来,先是柔和,然后很快变得刺眼。

  于是,就像是根针似的扎了他大脑一下。

  紧跟着就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许久,秦勋摸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那边接通了。

  他低低沉沉地说,“裴陆,帮我一件事。”

  **

  这已经是裴陆守了第七个晚上了,从晚上十一点开始,到次日太阳升起之前。

  毫无收获。

  他觉得再这么守下去自己快废了,有不是铁打的身子,晚上不能睡,白天还出任务,顶多就是在休息室里窝个午睡时间。

  太折磨人了。

  裴陆发誓,这是最后一晚,然后上楼摊牌。

  正想着,就听斜对面的电梯“叮”地一声响,他没动,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前几日这个时间也不是没有人下来过,害得他白激动一场,所以他现在也没情绪高涨,节省心力。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人。

  裴陆叼了支烟,随意地撇头瞅了一眼。

  一个男子,穿了一身黑色运动服,头戴鸭舌帽。手里拎着个挺大的包,也是黑色的,带拉链的那种。

  裴陆转过脸掏打火机。

  火苗刚一窜上,冷不丁觉得不对劲,再定睛一看,“靠”了一声,叼着烟的一扔,整个人警备了起来。

  从电梯里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