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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现实版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阳秀隽点头应下。

  陪床是有一张|军用折叠床,阳秀隽动作很熟练的支开床,又说:“你也到床上睡一会吧,好好养伤。别不把伤当伤,三十五之后都会难受的。”

  “伤的不重。”索峰坐回到椅子上,眼睛没有移开顾凌的眉眼,手掌中握着顾凌的整只手,说:“伯母到那张床上睡就行,我不困。”

  阳秀隽从那张空着床的标签上扫过,坐在行军床上,看向那道脊背微微弯下的人,问:“你俩是在一起受的伤嘛?”

  索峰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说:“隔了三公里,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解决了。”

  阳秀隽又问:“几个人?”

  “……一个人。”索峰说的很慢。

  在腿脚不便、内伤多处、血流不止、随时可能出现休克的身体状况下,一个强壮的敌人意外着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阳秀隽点点头,又问:“那个人还在吗?”

  索峰感到了问句中的异样,回头看着阳秀隽说:“不在了。”

  看到阳秀隽点着头,索峰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探究,问:“为什么您觉得那个人会不在?”

  问话是有很多种的,比如:‘那个人是谁?’、‘那个人现在在哪?’、‘抓住那个人了吗?’,但是阳秀隽问的是‘那个人还在吗’,如果翻译一下,那这句话应该很直接:那个人死了吗?

  对于一个经营着一家农家乐的普通人来说,这话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而在知道自己娇惯的女儿对上一个青壮年,普通人也不会直接问对手是不是死了,尤其是自己的女儿伤很重的情况下。

  阳秀隽却是直接笑了一声,说:“生死搏命、你死我亡的时刻。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救了她,就是对方失去行动能力或是不在了。”

  索峰感觉异样更强了。

  如果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普通母亲身上,可能在见到自己女儿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就开始心疼、大哭,在看到病历的时候开始情绪激动、可能会大骂那些人,还会怨恨间接性让自己女儿受伤的他们。

  但是很少会在这种事情上面多做思考。

  如果不是阳秀隽发红肿起的眼睛、不是关心顾凌的重重行为,那现在这份理智简直不像是一个亲生母亲的。

  而且……这句话说的太过于理所当然,就好像……早已经确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对于长久生活在和平中、正常见到尸体或是听到杀人就会害怕的普通人来说是说不出来的。

  而对于一个自己女儿和进过拘留所的人在一起都会害怕的母亲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涉及杀人、死人这些,还是自己女儿做出来的,身为母亲都会下意识的避开这个话题。

  更何况是在……身为警察和女儿相亲对象的双重身份下这么直接的提起。

  阳秀隽看着探究盯着自己的索峰好笑的摇摇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躺在了身后床上。

  掌上握着的手忽然抽搐了一下,躺着的人眉心紧皱、不知道又开始做噩梦了,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索峰手掌紧握了一些,看着床上人慢慢松开的眉心,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第七天的时候,顾凌情况稳定下来。

  第十三天开始,顾凌不在长时间陷入昏睡,清醒的时间逐渐增多,皮肤伤恢复情况良好,大部分已经开始掉痂,可以喝一些骨骼恢复快的高钙汤水。

  成伟泽来的时候正是晚上七点了,脸上带着疲态、眼底有乌黑的眼圈、眼中有红色血丝,衣服杂乱、风尘仆仆,带着保温盒和水果。

  他状态太差,以至于进来放下东西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先进卫生间用凉水冲了几次脸才勉强有个人样的出来。

  这个时候顾凌已经依着调好了的床,手上捧着一个小碗,喝着成伟泽来之前电话里面说的用排骨、鸽子、乌鸡、人参、鲫鱼、茶树菇、冬瓜、西红柿、白萝卜、红萝卜、玉米、山药……煲出来的汤。

  是不是用了这么多种顾凌不知道,因为保温盒里面真的只要汤,其他的……她这些天只有在梦里面温习过味道和长相。

  不过通过接连几口咽下去,顾凌看透了谎言背后的真相——纯正鲫鱼汤。

  因为她吐出来了这碗汤里面唯一的一根刺。

  可能其他的食材成伟泽是疲劳中在梦里面放的。

  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的成伟泽坐在索峰的病床上,从她吃不了的各类他提过来‘看望她’的水果中随意取了个苹果连着啃了俩口。

  然后才沙哑着明显没有休息好的嗓音说:“贺博文确实和瓦底那俩个人没有关系,不过和那个司机hr有点关系。说直白点,差不多就是精|虫上脑了,然后被司机hr忽悠着看守这几个姑娘不闹事,殷婉柔就是这场口头协议的彩头,所以贺博文一路上不但帮着打消这群人的怀疑,还格外的上心。

  在你进去KTV之前司机hr已经和那俩个瓦底人解释过了,所以他们俩个也是知道的。你让找的监控视频里面俩人确实是一起向你待得角落走过去的,不过在拐角那段贺博文就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不听你们谈话的‘机密’。”

  顾凌感叹的抬起头,真心感觉贺博文的心大。

  现实版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不过这智商也怪不得会被介绍给司机hr,怕是那姑娘都觉得这人能长大都是奇迹。

  “案情宗卷已经移交上去了,怎么说一个次犯帮凶少不了了。”成伟泽扔掉果核,一边擦手一边做了总结。

  顾凌喝了一小碗,放下了勺子。

  少食,最近一直这样。

  病房里面只有三个人,杜安在这里待了七八天在她情况稳定之后就被阳秀隽赶回饭店了,只有空闲了就会带着各种汤汤水水过来。

  而在前十几分钟,阳秀隽就拉着顾德辉去问值班医师恢复情况了。

  所以,在成伟泽落下话音之后病房里面突如其来的沉默就很正常了。

  尤其是最近话更少的顾凌——前段时间说话胸腔疼,养成了话语简洁的好习惯。

  而对于病房里面新增加的俩个沉默下来的人,顾凌还是表达了人际交往中的基本礼仪——抬起头冷眼看着端起保温盒喝完的成伟泽。

  “看什么看,你不是喝了吗?”成伟泽满足的放下盒子,又从顾凌的柜子上抽了俩张纸插嘴,沙哑好了不少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愉悦:“别说,杜安给你弄得东西真的是没话说。”

  呵,原来她距离真相果然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嘿,要不是为了来看你,我能来不及吃饭吗?”成伟泽收拾起盒子,装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杜安最近忙着招新人呢,之前那个小荣不待了。”

  顾凌眼神在那瞬间是有点冷的,只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成伟泽这才看了一眼一手打着点滴一手收起刚挂断电话站在窗边的索峰说:“明天你可能要在外面等几个小时,上面安排了人过来问话。”

  这话是说给索峰听的,也是说给顾凌听的。

  问话这流程太熟悉了,要不是她最近几天要么醒不来,要么昏昏沉沉的,这道程序早就完了。

  顾凌在下意识捕捉那道身影的时候却刚好和身影主人的那道视线撞在一起,那双原本凌厉、敏锐的眼睛在对上她的眼睛之后奇迹般的柔和了下来,几步走过去蹲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压着声音问:“不想自己一个人?”

  顾凌自己在对方过来的时候眼睛已经染上笑意,在听到问话之后摇摇头,任凭手被抓着,才说:“杜安明天没有时间过来,你要帮我去她那里拿汤。”

  索峰手指微顿。

  这话里面的意思很清楚,任谁都不会听不懂。

  怪异的是说这句话的人。

  入院这么多天,但是因为顾凌父母一直在身边照顾的原因,俩人其实并没有多么亲密的举动,所以关系一直维持在朋友有余亲人不足的位置。而这么理所当然的指使他做事情就更没有过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还故意这样说,只能说是为了特意支开他。

  明天的问话,是有他不能听的嘛?

  之前本就没有解开的疑问再次涌上来,索峰盯着那双带着笑意没有任何心虚的眼睛,俩秒左右才说:“好。”

  成伟泽看着黏黏糊糊的俩人,想提醒一下这病房里面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呢,而再听顾凌说的话,成伟泽摸摸鼻子,走的消无声息的。

  入院第十四天上午九点五十,成伟泽带着三个人进了病房,阳秀隽摸了摸自己女儿明显小了一圈的脸才用那双略带审视的眼睛看了进来的人几眼,这才跟着顾德辉出了病房。

  索峰同样看了进来的三人一眼,又转向顾凌,刚好看到顾凌眼神略显冷淡的在进来的俩人身上扫过,下颚、肩膀等肢体带着微微的紧绷感。

  稍一停顿,视线就被挡住。

  成伟泽笑的冲门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俩人身高相差不多,明显的区别就是索峰周身都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强大气场让人一眼就觉得这个人是不好惹的。

  而成伟泽是比索峰更长时间在三道九流中走动,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气魄。如果在人群中,第一眼一定不会注意到他,只有当他站在面前的时候,才会突然惊觉。

  索峰略显平淡的视线在成伟泽脸上扫过,最后看了一眼疑惑盯着他不出去的顾凌,这才微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

  成伟泽咬的牙‘咯噔咯噔’的响,刚才那在自己脸上扫了一圈的视线,不就是明摆的说他脸比不过他吗?!

  一个支队的队长,偏偏有一张能上电视的脸,这有什么可嘚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