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鹤找这个牯牛过来,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能把这人拉进团队中,对我们的帮助很大,毕竟这人来过,而且研究过这里,怎么都要比于克义靠谱多了。
随后陈云鹤又把我和于克义中毒掉水塘的事儿说了,牯牛听了之后,似是想知道了什么,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掏出一卷保存得非常精细的地图。
他把地图摊开给我们看,指着上面一处位置跟我们说:“这个位置就是出事的池塘,按你们说的,这池塘下面肯定有暗河,当年我们其实有过研究,但是之后就不了了之。”
“但是现在你们提到了,我突然记起来,你们看这里,这个位置距离酆都山上的小鬼洞不远,而且据我们了解,上世纪在这个小鬼洞附近,发现很多石雕像,和酆都山上是一样的。”
我后来专门做过了解,当时发现的石雕,有部分和酆都山上的不是一个风格,而且我找专门研究地质的朋友问过。
“我那个研究地质的朋友认为,酆都山上的大小鬼洞,至少在一万年前,应该是埋在水下的,后来因为地质变化,才形成现在的格局。”
“这个是经过论证得出的结果,因为这个地方多雨,附近属于多山的地形,多山就容易多地震,地壳活动频繁,地下河下降,形成山体的情况层出不穷。”
说到这里的时候,牯牛指着地图上酆都山附近,缓缓移动着,“地下河经过酆都山附近,这里都是石灰岩地质,雨水顺着石灰岩缝隙进入地下,形成暗河。”
“蓄水时间长了,水溶解了地下的石灰岩,释放出大量的碳酸氢盐,这个东西具有不稳定性,在地下河中一旦沉积多了,和水起反应就容易分解为大量的碳酸盐和二氧化碳……”
说到这儿,牯牛又指向酆都山,“酆都山下面的池塘发现通道,显然就跟我的说法不谋而合,地下的石灰岩已经在开始和水起作用。”
“所以时常会有大量积存的二氧化碳随着水流,喷涌上来,短时间就能够让二氧化碳,填充我们看不见的空间,导致那一片区域充斥大量的二氧化碳,因此你们才有人会出事。”
“从这个说法上看,你们出事这件事不足为奇,但是这里存在一点问题,我还没搞明白。”
牯牛皱着眉头,“想要形成这么高浓度的二氧化碳,下面的化学反应中,就缺少不了一样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我们几乎同时摇头,化学这玩意儿,对我们来讲,实在是太神圣而遥远了。
“稀盐酸?”陈云鹤这时候迟疑着说道,牯牛用力点头,一拍地图。
“不错,就是稀盐酸,我猜这水下,可能曾经或者就在最近,有什么东西掉进去,然后腐烂了,因为只有腐烂的植物或者尸体,容易分解成稀盐酸。”
“也就是说,从酆都山到小鬼洞这段距离,存在着一个很大的地下河,下面有很多的二氧化碳,当然说不定也有很多的尸体。”
对牯牛这个说法,我们都表示赞同,而且我们都知道,牯牛其实有句话没说明白,就是水下可能存在古墓,毕竟他刚刚说的一切,跟古墓的条件非常符合。
夏商周时期的历史有说明,尽管不能确定,但那种奴隶社会,贵族或者王族丧葬时会杀死大量奴隶殉葬,这是有记载的。
而那个时期距离现在,实在是太久远了,所以容易形成水下墓也不稀奇,更不要说信爷给我的笔记本里面,确实对这里做过专门的标注。
这也是为什么南派和北派的主要差别,他们经常下水摸墓的原因也在这里,当初张永元那帮人,没死之前就是干这个的!
陈云鹤明显是动心了,但我有点打退堂鼓,说实话我被昨天的事儿整得有心理阴影,再想到信爷的笔记本上,说这里的墓最好不要动。
联想到我差点死在池塘里的事儿,我忍不住悄声跟陈云鹤说:“老大,要不算了吧,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个!”
可陈云鹤已经有些劝不住了,“小苏,就看一眼,说不定我那个师弟,也在下面,要是这次能够找到他的骸骨,也算是全了我们师兄弟的情谊。”
听陈云鹤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怎么说呢?
于是经过一夜商量,我们白天里睡觉,晚上悄然带着东西,摸到了酆都山的池塘边。
这一晚,我没看到池塘里水冒泡。
“小谢,周围什么情况?有没有人?”陈云鹤站在岸边,对着对讲机问道。
“老大,一切正常,没人出来。”谢雪怡的声音很快传来。
“护林员那边什么情况?”陈云鹤又问道。
“一切正常,人早睡了,我都能听到呼噜声。”于克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面传来。
陈云鹤见一切正常,朝阿达一挥手,阿达立刻开始穿装备。
我凑到阿达跟前,冲他小声叮嘱,“你记住了,下去主要是看底下究竟通到哪里,别瞎逞能,千万主意安全,一旦觉得不对劲,马上回来。”
“放心了,我有分寸!”阿达戴上面罩,背好氧气瓶,试了试头灯,冲陈云鹤示意,陈云鹤那边点头,阿达就钻进池塘里面,很快就不见了。
阿达这次背的装备,是牯牛弄来的,氧气瓶能够在水下用一个小时左右,当然也是根据使用情况界定。
所有人从阿达跳进池塘,就开始紧张起来,陈云鹤和我一直都在看手机身上的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水面平静如故,没有任何异样。
等又过去十分钟,一直紧盯着睡眠的杨文韬忽然喊了起来,“有光,上来了!”
“哗啦……”果然,阿达戴着面罩,破水而出,上来后游到岸边,我和老王一起才把他从水里拽上来。
“呼……”阿达费劲脱掉面罩,卸下氧气瓶,直接就躺地上了,大口喘气,我看他这样子,忍不住问:“阿达,没事儿吧?”
陈云鹤冲我摆手,示意不要让他说话,让阿达先缓一会儿。
好半天,阿达喘息匀了,才坐起来,一脸激动冲我们说道:“老大,小苏,你们肯定想不到,我在水下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