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手说不用，接过钥匙问他，“张爷，这么晚了，咱们上莽山做什么？”
张国华微微叹息道：“去看我儿子儿媳，当初我答应他们，金斗成家，一定要告诉他们！”
听这话我有些懵，但也不好再问，然后我把车钥匙插进车上，让谢雪怡上车。
谢雪怡上车后，抱着我的腰，嘴巴凑近我耳边问道：“小苏，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这家人神神叨叨的，张金斗结婚，他爸妈不下山，还要让我们跟着一起上山，这算啥？”
我让她别胡说八道，因为我听陈云鹤说，张金斗父母好像出了什么变故，这特么要是张金斗结婚，他们出现在婚礼上，这还不全乱套了！
后来我听说，本来不用我和谢雪怡去的，可是因为张国华临时改了主意，求到陈云鹤跟前，所以陈云鹤才会找我们跟他们一起去。
十二点的时候，我们到了莽山脚下，山路没法骑车，我们就开始徒步上山。
莽山海拔不高，也就两三百米的样子，是标准黄土岭地貌，最高主峰也就三百多米，听说叫什么翠云峰。
我们刚进山没多久，天上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雨势变大，我们赶紧撑起伞，拿着手电筒，走得开始艰难起来。
“金斗，扶着点你媳妇，别摔了，下面的路更不好走！”张国华嘱咐着孙子，回头又嘱咐我和谢雪怡。
“小苏，小谢，你们也小心着点，这里到处都是没填好的盗洞，不是我吓唬你们，就你们现在看到这一片，至少能有两万多个盗洞。”
“不是吧，那不成马蜂窝了！”谢雪怡一阵咋舌，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差不多吧。”张国华笑着点头，“你们是不知道，靠南边哪里，盗洞更多，比这儿至少多一倍，要不是前些年政府搞了回填，这天气上山就是找不自在！”
我听这也忍不住咋舌，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干脆让谢雪怡跟我共用一把大点的伞，然后我们互相搀扶着，跟在张家人后面，朝山上摸去。
终于，穿过一片林子，我们到了地方，张国华扒拉开一片草丛，露出一个能有一米多高的洞口，我注意到洞口附近种了很多野花。
张国华看着山洞，叹息一声，“孩子，丫头，我来看你们了！”
这时候张金斗噗通一下，直接跪地上泥巴水里，嚎啕大哭起来，“爸，妈，我来看你们了，我结婚了，今天成的家，这是我媳妇！小红，给爹娘磕头！”
张金斗说着，就拉着他媳妇小红跪下，然后一起对着山洞磕头，我们看着这一幕，都微微有些尴尬，只能够帮着张国华，把他带来的竹筐里面的东西，往洞口里送。
张国华带来竹筐里面放的，都是纸钱元宝蜡烛啥的，应该是专门为今晚准备的东西。
我算是知道我们晚上来干嘛，洛京这边，像张金斗这样的，确实是有规矩，结婚当晚要拜祭先人，而且还要带上金童玉女，也就是所谓的伴郎伴娘。
我帮着张国华在洞里面把蜡烛纸钱元宝啥的点燃，借着火光燃起的时候，朝洞里面看了眼，心头一咯噔，等磕完头之后，我趁着没人注意，拉着张国华问道。
“张爷，我有个问题，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奇怪，这下面，应该是个古墓吧！”
“好小子，有点眼力劲，接着说。”张国华站直身子，面无表情说道。
我仔细瞅了眼还在烧纸的洞口，“要是没看错，这地方之前应该是个盆地，盆地附近的草木长势都应该不错，可是我们刚刚路过的树林，明显长得歪头傻脑。”
“所以说，这下面可能是汉代，或者汉代之前的墓，因为那时候的墓，夯土层都是白膏泥，这么多年遇上下雨天，下面这一片估计都成碱性土层，怕是啥都种不成了！”
“嗯，难怪叫点睛尘，有点东西！”张国华冲我点头，“洞下边，确实有个汉墓，我儿子和儿媳妇，就在这下面！”
我听着心头一凛，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是因为，塌了？”
“洞塌了。”张国华点点头，叹了口气，“或许就是命吧，我记得那年那天，也是下着雨，那臭小子非说说自己挖的洞撑得住，不会有事，可结果呢！”
听到张国华这话，我一阵唏嘘同时，心里面又有了疑问。
按道理说，张国华这是家族式的盗墓团伙，属于代代相传，人家的经验不是一般的。
但就连我这种刚入行的新人都知道，下雨天下墓是忌讳，就算打直上直下的盗洞，即便是用了豁口板做支撑，如果遇上了暴雨，那盗洞就直接变进水口，人在下面直接成灌汤泥人！
通常这种时候，盗洞的土质，会变软，然后慢慢一块块往下掉，这还是盗洞打得好的情况，可要是打得不好，那就会直接塌了！
信爷留给我的笔记本上，就专门有相关介绍，说这属于盗洞结构问题，尤其是方形盗洞，更容易塌。
行内有种说法，叫做古圆近方，因为民国以前没有洛阳铲，挖出来的盗洞都是圆形的。
有时候不得不说，老祖宗即便是没有洛阳铲那些东西，挖出来的盗洞也比我们有洛阳铲的稳定，这可不是瞎说，就现在莽山上的盗洞，有一个算一个，能留下来到现在的都是老的！
“那个，张爷，人还在下面！”我迟疑着，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做咱们这一行，也是讲究人死为大，怎么都不可能说，把人最后还留盗的墓里面。
张国华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没，就因为他最后喊的一句话，谁都下不去！”
“墓里面有东西？”我心里面一动，几乎脱口而出。
“你小子果然什么都懂。”张国华看着洞口，眼中闪烁着跳动的火光，“那个臭小子最后喊的，就两个字，粽子！”
“啥？”我被吓了一跳，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玩意儿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