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云鹤这么说,杨文韬有些犹豫,而我注意到于克义却一脸平静的样子,似乎对陈云鹤会这么说,一点都不意外。
随后陈云鹤让我带上谢雪怡和阿达,出去买点米和菜,准备中午做饭吃,他准备自己亲自下厨。
最近这些天,都是老王帮着谢雪怡做饭,说真的老王和谢雪怡做的饭菜,真不是一般的难吃,要不我和阿达也不会跑去蹭白事饭吃!
我回头去叫阿达和谢雪怡,阿达很快就跑出来了,可是谢雪怡不知道在搞什么,折腾半天才出来,我和阿达看她出来,都有些发傻,我甚至打个哆嗦,不知道这妞儿发什么大病!
自打跟我们一起之后,谢雪怡穿衣服干什么都没以前讲究了,连头发都剪成了男人头,要不是长得还算水灵,我都几乎快忘了她的性别。
可今天这妞儿居然穿上了厚长袜和哪种搭配的齐大腿的裙子,上身穿着的,也是我们从没见她穿过的碎花图案的羽绒服,而且我们还看到她抹了口红化了妆。
我和阿达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谢雪怡在搞什么,不过说实话,她这么一整,整个人看着气质就出来了,又有昔日谢家大小姐的味道。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谢雪怡见我和阿达都看她看呆了,脸上露出傲娇的表情,下巴都快要抬到天上去了,就跟骄傲的孔雀一样,我们跟在她后面,感觉都成了她的小跟班!
在村里溜达一圈儿,也没见卖菜的,后来才知道,买菜要去西窑口集市上,我们想了下,干脆跟正在下田的村民直接做交易,买了点时令青菜,然后找个小卖部,打算买点面条。
村里的小卖部,看着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看到有火腿肠和已经熏好的熏肉,决定也买点回去做着吃。
正跟小卖部老板算钱的时候,冷不丁有有两个村里的大妈进来,冲着小卖部老板直嚷嚷,“德武家的,鞭炮拿两组,要一万响的,大香有没有,要最粗的。”
“干啥子用哦,今天不过节不搞什么,你们买那个干嘛?”小卖部老板还在给我们算账,一边算着一边问道。
“你搞快点,师婆要用的,准备上庙做法事,就因为张星家的事,师婆这次是准备大搞一次,一次到位解决问题!”有一个大妈冲小卖部老板嚷嚷。
一听是师婆准备做法事用的,小卖部老板竟是直接抛下我们,赶紧给两个村大妈拿东西,还专门找了大袋子给她们装好,钱都没要就送人出门,这才回来给我们算账。
我看这阵仗,跟阿达和谢雪怡招呼一声,就跟着两个村大妈身后一起去了。
瞧这阵仗,显然刚刚于克义翻译的没毛病,村里面的人,迷信的程度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他们还真的是说干就干起来了!
我跟去的时候,村民们已经在酆都山门口准备开了,家家户户几乎全员出动。
甚至有的东西,村里没有就去西窑口买,西窑口没有就去市里面买,完全是一副集全村之力的架势,要大操大办一场轰轰烈烈的祭祀活动。
说实话,我以为最多也就跟之前张星家的法事差不多,来来回回走几圈,唱唱跳跳烧点纸,顶多多放几挂鞭炮就完事儿了。
结果我看到有供桌,还张灯结彩,还请了两队锣鼓,纸钱都堆得快有我人高,我才知道这事儿没我想得那么简单。
一个小小的山村,就为了这么点破事,搞这么大阵仗的祭祀仪式,这也就是那年头,放到如今是绝对不可能看到的。
没多久,我就看到从小山村到池塘边,然后从池塘边到酆都山门口,每隔不到一米的距离,有人开始在道路两边插上一根画满字符,像招魂幡一样,但却是金黄的的东西。
然后有人开始摆供桌,我看到酆都山门口的供桌,是六张老式八仙桌拼接起来的,上面盖着老大一张明黄色的桌布,桌布上师婆先用红笔画上鬼画符,随后村民才开始往上摆东西。
那时候我不太了解,后来才清楚,供桌上放的东西,都是有讲究的,分为三大件,四平件,六小件,一样都不能马虎!
三大件是指的猪头,牛头和羊头,而且全都要新鲜刚杀的;四平件是四锣黄纸钱,专用祭祀的白稠四条,四季菜以及四大碗白酒。
六小件就是六包白糖,六斤纯瘦肉,六斤果脯干,六斤红枣,六斤当地茶面,六斤白木耳,这六小件听说绝对不能短斤少两,上桌的时候,要经过三次称量,确认无误才能上桌。
等祭品摆好之后,就有两个人抬上来一个超大号铜制香炉,随后师婆将五根快有我中指粗细的线香,插进香炉中。
在香烟缭绕中,师婆这次换上了一件看上去很破旧的道士服,还戴上一个道士帽,手持一把桃木剑,颤颤巍巍围着供桌走了好几圈,然后就慢慢跪倒在供桌前面。
师婆跪地,供桌周围的人开始纷纷跪在地上,紧跟着附近的人也跟着跪倒在地上,我赶紧跟着不愿意跪的人让到田埂里面去了。
看着眼前的场面,说实话我有些震惊,听周围有人说,这种祭祀活动,砖厂历史上迄今为止,也就听说过三次,算上眼前这次,也才四次。
我瞅着供桌前师婆开始大声念叨着什么,可是完全听不懂,忽然我看到人群里面,居然有护林员老焦的身影,于是我赶紧凑到他跟前,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他师婆念叨啥。
老焦瞅了半天,笑着说:“我其实也听不太懂,说得跟唱戏一样,搞不好就是故意让人听不懂,故弄玄虚罢了,为的就是让祭拜的村民感觉神乎其神。”
我突然想到老焦之前给我的护身符,想着他既然卖那玩意儿,应该也信这个,怎么不见他去叩拜呢?可是我问老焦,老焦却冲我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回过头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