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反光镜,随口说道:“闭嘴,这时候不要说这些,活儿都没干完你就开始想着分钱,你脑瓜子怎么长的?”
阿达一脸不以为意,“都出来了还怕个球,事儿都已经忙完了,童家人肯定发现不了,我跟老王这趟做得挺漂亮的,是吧,老王?”
老王哼哼哈哈没搭理阿达,这时候谢雪怡送工人们出来,把人接上正准备走,冷不丁车头过来一个人,把我们车给拦下来了。
我抬眼看对方,身上穿的是警服,心里就是一咯噔,阿达和老王都慌了,我强行拍了拍老王肩膀,然后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哟,小伙子是你啊,你这是干嘛呢,大晚上还出车?”
一听对方说话,我才注意到这个警察居然是我白天见过一面的李警官。
“哟,李警官,这是值夜班呢?”我强行堆起满脸笑容,“这不我们老板女儿非说要过来监工,找童家借住几天,我们刚跟他搬了行李,正准备送工人回去。”
“搬个行李还要工人,你这搬家呢?”李警官诧异往童家酒坊看过去。
我强装镇定,还得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没办法,给人打工就这样,人家老板千金金贵,出门在外不睡她喜欢的床说是睡不着觉,这不还给她整了个床,一直组装到现在。”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李警官一听我这么说,点了点头,“本来我有点事儿,想过来蹭个车,没想到碰到你们,快走吧。”
李警官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绕着我们车走一圈儿,还看了车厢后面的工人,又看了驾驶室,见确实没他能坐的地方,就跟我打招呼走人了。
看到人消失在警局门口,我松了口气,赶紧上车招呼老王开车走人。
把工人送回家后,我们开始做自己的事儿。
接下来的事情,算是按照我的预计发展,童家人根本没发现新酒窖的问题,我专门在白天里,借着看望谢雪怡的功夫,检查了盗洞,确认回填没问题,这才放心回去。
到了我们租住的地方,我开始检查这次的收获,这次的收获比我想象中要少很多。
因为大部分都是陶人,还有几个油灯,一个不完整的白釉瓶子,剩下的就是一堆杂碎的陶器,连一件完整的唐三彩都没看到。
按照阿达说的,这个墓室面积大概只有二十多平米的样子,也就普通屋子大小,按道理说,能有这么多陶器陪葬,还有洞龛里面放的小陶人,应该是有钱人家。
但就这么点东西,到底这次摸上来的东西,能不能让我们挣到钱,我们都不知道。
于是接下来我们准备销赃,当时的常安城,收黑货的路子很多,但我并没有自己找,而是通过黄鼠狼的关系,联系到一个叫花姐的贩子。
我跟花姐联系上了,带了两个样品陶器,就跟阿达一起,直奔当时常安城最大的文物市场,花姐明面上的身份,就是文物市场里的一家店店长。
跟花姐约的时间是凌晨,做这种行当不可能白天进行,但即便如此,等到了文物市场,看到很多人拿着手电筒交头接耳,往文物市场进进出出,我才知道做生意的不光我们这一家!
“我去,这么多人啊,这么晚还出摊吗?”阿达拿着手电筒四处乱照,不时一惊一乍的。
我让他闭嘴,正准备往里走,意外有人拦住我们去路,我看了眼对面这人,年纪不大,长头发,带着一副眼睛,长得斯斯文文的,只是打量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你是……”我刚想问对方是不是认错人了,结果长头发冲我一笑,打断了我。
“你是苏若辰,有人让我给你捎个东西!”
说完,那人直接往我手上塞了个信封,便直接扬长而去,把我跟阿达都给整懵了。
我打开信封看,上面是个地址,地址下面有句话,说让我交易完了,直接去这个地址。
“啥情况这是?”阿达和我看完纸上面的内容,懵逼的同时,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先别管这个,找到花姐再说。”我思来想去,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把信封收好,继续往文物市场里面走。
花姐的店在文物市场里面,挨着公厕的位置,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
进了花姐的店,我们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就直接跟人说,是老黄介绍过来的。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我们一眼,眼皮一挑,“黄鼠狼介绍的啊,那跟我来吧。”
中年妇女就是花姐,她领着我们进了店里面,然后出去把门关了,回来直接问我们,“这是要放什么货,让我看看。”
我把背包拿下来,将两个陶人放在桌子上,看到是两个陶人,花姐只是扫了眼,连手都没上,“就这玩意儿?你有多少个要出?”
“完整的二十多个,零了吧碎加起来能有五十个吧……”
“都这个样子,不带彩的?”花姐一听我这话,脸上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我感觉有些不妙,但还是点头,花姐紧跟着嗤笑一声,“黄鼠狼还真是什么都往我这儿送,不带彩的陶器,一年上头我能收几百个。”
“五十个是吧,我也不跟你磨叽,一起两个半,能做就做,不做二位请回吧。”
“啥?两个半?”阿达一听顿时跳了起来,“一个五百块,你玩儿我们呢?”
花姐嗤笑道:“小伙子,你自己可以出去打听,这样的东西,哪家仓库里没有好几十个,收过来卖也就顶天千把块钱的事儿,我还要担风险。”
“还是那句话,东西你们愿意卖,就是那个价,不愿意就算了,我说实话还不想要呢!”
“不卖,走,小苏!”阿达直接收东西走人,拖着我从花姐的店离开。
我没说话,心里其实有些纠结,阿达出来之后,还跟我说,“娘的,真特么黑啊,小苏,那女人不会是诈我们吧,待会儿肯定会追出来找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