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通奸只是道德问题

  小凤男友来提亲后的第三天,田寡妇找到了二叔。

  提起田寡妇,二叔的头皮都会发麻。

  泼妇有两个近义词,悍妇和恶妻,田寡妇就是这三个词的堆积。另外,还必需加上一些形容词做补充,如凶悍、泼辣、横蛮、无理、粗鲁、白痴、母夜叉、母老虎、无理取闹、搬弄是非等等。

  如果要问田寡妇长什么样子,她除了具备难缠女人的面相之外,还是一个实打实的漂亮女人。且不说高挑婀娜的身材和白皙娇嫩的皮肤,只是那双晶莹明澈的愁眉媚眼,那只含苞待放的素齿朱唇,就能令无数男人倾倒。

  那么,什么是难缠女人的面相?

  相学上说,印堂狭窄、下巴尖短、鼻梁起节、三白眼和眉毛逆乱的女人往往心机深,疑心重,爱记仇,极具泼妇的潜质。

  田寡妇的面相在嫁进我们村子的时候,爷爷就找人看过。

  那时尽管刻着族规的石板被拿去修了水渠,但大多数村民依然遵照族规行事,无论那家小子说媳妇,都会让爷爷找人看看面相。

  看相的黑老二一见田寡妇的相片,就吐了两个字:“麻迷!”

  “麻迷”是我们当地的方言,专指不通情理、胡搅蛮缠的女人。而黑老二,则是我们当地远近闻名的看相算卦之人。

  爷爷将黑老二的原话传给了信义娘,结果被当成了耳旁风。

  也并非信义娘不信,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信义上了高中不但没有考上大学,还上坏了脑子,如今五十好几还是光棍,看来今生娶妻无望。

  还好有一个弟弟信智,人虽然有些木讷,但脑子还算够数,尽早给信智说上一门亲事成了信义娘头等大事。

  也不知是那门子不对,信义说媳妇时难,到了信智时,还难。

  于是信义娘四处求神拜佛,算卦问卜,结果依然如故。最后还是小兰姐的姨妈给她出了主意,彩礼加大一倍,保住香火要紧。

  果然,此消息一出,就有媒人上门了。

  田寡妇的娘家在原上,那里沟壑纵横,土地贫瘠,穷困是那里的代名词。

  为了能给自己的儿子娶上媳妇,田寡妇的娘很看重对方出得彩礼。当然,她也在意闺女的幸福,只是更看重儿子的幸福些。

  儿子的幸福往往直接决定了父母的幸福。

  当听说原下有户人家愿意出双倍的彩礼订媳妇时,她立即动心了。

  原下可是个旱涝保收的好地方,是八百里秦川的白菜心。女儿嫁到了白菜心,就是掉进了福窝窝,尽等着享福了。

  值得一提的是田寡妇在娘家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水仙。

  为了保住自家香火,信义娘没听黑老二的话。过完彩礼后第三天,水仙就嫁了过来,嫁妆只有两床被子。

  村里人都知道原上人穷,却没有想到这么穷!

  嫁过来的头两年,水仙的表现还不错,很少出门,也很少与人搭话,偶尔与信义娘拌嘴,也是声音很小。

  第三年夏天,信智不慎将手扶拖拉机开进了河沟里,淹死了,水仙从此就变成了田寡妇。

  半年后,家里的顶梁柱信义爹也死了,死因不详。

  有人说是得了食道癌死的,也有人说是得了肝癌死的,还有人说是被田寡妇气死的,村里人都相信最后一种推测。

  自从信智死后,田寡妇的原形就渐渐暴露了出来。她自恃有身怀六甲,稍不顺心就哭闹,就拿信义娘与信义出气,惹得家里六畜不安,四邻不和。

  众人见她是孕妇,又刚死了男人,也不与她计较。

  信义爹死后,田寡妇更加猖狂了。

  先是闹着与信义娘和信义分了家,将信义娘俩赶到了村口的饲养室里,又嚷嚷着要招上门女婿,顶门立户。

  当时爷爷已经离世,二叔又是受了党教育,家族的控制力已大不如前,对田寡妇这样的闹腾只是听之任之。

  田寡妇招的第一任上门女婿也是原上人,有修鞋的手艺,常常挑着担子去四里八乡去为村民补鞋钉掌。两人过了三年,因为那人又沾染上了另一个村子的小媳妇,就被田寡妇一脚踢出了门。

  那一次,田寡妇就是找二叔出得面。

  因为那个修鞋的不愿意离开,他说自己攒的两万元钱在寡妇手里。

  对于两万元的事情田寡妇闭口不谈,只是哭着闹着要二叔将那人撵了,还说二叔是村委会主任,又是族长,于公于私都要管。

  没办法,二叔只好前去好言相劝,结果那修鞋的见二叔是村委会干部,只会劝说不会动手,气焰就嚣张起来,扬言不给钱就要去乡镇上告。

  二叔见状转身就回家去了,而在周围看热闹的几个后生突然变了脸,上去就是一顿拳脚,只打得那人哭爹喊娘。

  那是田寡妇第一次见村子里后生动手,她万没想到这帮小伙子平常嘻嘻哈哈,动起手竟然又狠又辣。

  从那以后,她消停了一些日子,但不久又与一个木匠搞到了一起去。

  一个寡妇两个娃,那日子真不好过,找个男人帮衬一下,村里人都能理解,二叔也没有干涉。

  只是这男的有些特别,说是木匠吧,只会修个桌子板凳,床呀柜子呀都要另请他人帮忙。说是想做上门女婿吧,却从不提与田寡妇扯结婚证的事,成天只是在附近的原上转悠。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短暂婚姻之后,田寡妇对结婚的事情看淡了许多。只要自己的炕上有男人,只要这个男人对自己好,能给自己钱花,领不领结婚证、办不办酒席又有什么关系呢?

  按理说,田寡妇这样想是她的自由,这样做也是她的自由,谁也管不着。

  只是让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与我们村一名寡妇不清不楚的住在起,这实在让许多老人无法接受,他们隔三差五就找二叔,要他想办法阻止。

  怎么阻止?再让人将他打跑?

  在我国,通奸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并不是违法犯罪。

  就在二叔为要不要去找田寡妇而烦恼时,田寡妇主动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