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进城读书以后,穿着一下子洋气起来!
秋天的风衣,冬季的羽绒服,春季的羊毛衫,夏季的连衣裙,件件都是上海广州的品牌,流行时尚。
每一次回来,她都会让大牛哥眼睛发亮。
这次回来,她上身是青色风衣,内套橘色毛衣,下身深蓝色紧身牛仔裤,白色旅游鞋。美妙的身材在风衣内,若隐若现。乌黑的披肩发下,俊俏的脸庞上朱唇晧齿中有千种妩媚,凤眉明眸间更是万种风情。
“这么好看的衣服,谁买的?”大牛哥见禁不住问。
“我妈买的!”她淡淡地答道。
“你妈?你妈不是不在了吗?”大牛哥继续追问。
“后妈不是妈吗?讨厌!”她不满的说。
是的,后妈也是妈。以前,小兰总把自己的姨娘当作妈,现在她又多了一个妈,城里的妈。
大牛哥觉得自己是有些啰嗦了,讪讪地笑了笑,便不再问。
他知道,虽然形象变了,气质变了,但她的内心没有变,特别是对他的那颗炽热的心没有变。
分开这四年来,只要学校放长假,小兰就回来看他。平时也常寄一些传情的小物件,比如相思扣、平安符、笔记本之类,当然还有一些特色零食。前者大牛哥都会藏起来,后者则全给了我和小凤。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们分享他的恋爱幸福!
在诸多传情物件中,大牛哥最钟爱的是一张照片,只有独处时他才会拿出来看。照片里,小兰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短腰带衬衫,扎马尾辫,带黑边眼镜,微笑着在欣赏一朵盛开的牡丹。在紫红色牡丹花的映衬下,粉嫩的娇容更加妖娆妩媚。透过花叶之间的缝隙,两只玉兔文文莫莫,摄人魂魄。
那张照片当时只有我见过,是大牛哥在酒后炫耀时给我看的。后来他们结婚了,这张照片被挂在了他们卧室的墙上。
这几年每逢将军庙会,他们都会相约见面。今年小兰来了却不见大牛哥,便问了二婶,才知道与我一起去接五叔了。
二婶早就知道大牛哥喜欢小兰,她也希望小兰能给她做儿媳妇,只是有点害怕小兰他姨娘这只“母老虎”。
晚上,大牛哥约了小兰去庙会看戏,照例叫上了我这个灯泡做掩护。
路上人很多,有去的,也有回来的。往年没有路灯,在沿路电线杆上挂上红灯笼,既走路照明又喜庆好看。今年有路灯了,大多数的灯笼就省了,只在老桃树附近和大土堆上,各挂了一个通红的绸布灯笼,有碌碡那么大,与不远处“将军庙”里挂起的灯笼遥相呼应。
到了会场后,大牛塞给我一张钱,给我使了眼色。我知道,这是让人立马消失的意思。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往年,还要与我在会上转一转,做做样子。今年到好,直接让我闪人,也太把我这个灯泡当回事了!
我正想把那张钱给扔回去,告诉他钱不是万能的。却发现那张钱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贰拾”,于是立即打消了显示一下自己气节念头,揣起钱转身迅速走开了。不向金钱折腰的气节绝不能随便显摆,否则要遭天谴的。更何况我还要去吃甑糕,喝醪糟,吃麻花,真的没时间陪他们玩。
钻进人群,上了西边土坡,我到了庙门口的空地上。那里已被戏台、观众、人流、小吃摊和各种杂耍把戏塞的满满当当。回头望了望,大牛哥他们已不见踪影,坡底下那条河涨满了水,水面在月光下宛如一条银带,蜿蜒伸向远方。远处那两盏大红灯笼清晰可见,灯笼的上面是一轮明白格外皎洁,在深邃的夜空中含情脉脉!
吃了,喝了,玩了,我又给爷爷买了两个肉加馍,准备回家。这时戏刚开始不久,是本戏《下河东》。我对戏不感兴趣,觉得还不如回家看小说。放假时借了本《平凡的世界》,正看到了精彩处。
下坡时,我看见了爷爷,他正在与几个老汉喝“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