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太阳已经偏西,凌兰回想着赵康最后的话一阵心塞。
这起案子基本是结束了,怎么又出来一个莫名人物关良?
之前墨梓玉已经对赵康审讯过,说是如实交代,难道墨梓玉就没察觉到对方有所保留?
昌盛赌坊,关良,究竟和本案有什么关系?
脑海中疑虑闪过,加重了她的头疼。
墨梓玉很快跟出来,悄无声息来到她身侧站稳,一言不发。
凌兰转身看过去,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赵康临死前有了片刻清醒。”她如实说道。
墨梓玉似乎并不意外,用目光示意她继续说。
“他求我救他,我说他中了剧毒束手无策,询问他谁有解药,我可以把人带回来救他。”
“他说了谁?”墨梓玉眼底风起云涌,下意识靠近一步。
缩短的距离让凌兰皱眉,她打量着身前男人的神情反应,突然沉声道:“之前对他的审讯,你察觉到异常了对不对?”
墨梓玉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迟疑几息微微点头。
凌兰垂眸,难道案子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赵康并非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不对,杀人凶手是他无疑,那就是说他身后还有一双手在推波助澜?
她心烦起来,突然不想说话,沉默几秒转身走向如意阁。
墨梓玉想喊她等等,到嘴边的话又忍住,跟着走出几步停下来去找天一,刑部里的内鬼改处理一下了。
没想到会坏事,或许不该放长线钓大鱼...
如意阁,凌兰坐在窗前用手掌拖着下巴,望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失神。
小蝶欲言又止,被她的低气压挡在门口不敢出声。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见到墨大人出现在院门口,立刻小跑着迎过去。
“大人,姑娘回来就闷闷不乐,这会儿还发呆呢!”
墨梓玉放慢步伐,低声交代了几句,小蝶转身离开,他则是缓步走向门口。
屋子内异常安静,氛围有些压抑,墨梓玉察觉到对方似乎生气了,却不明其中缘由。
发怒的应该是他才对,对方三番几次独自和犯人接触把叶风和天一挡在门外,没人知道她在屋内做了什么,尤其这次赵康出了事,对方不该解释清楚吗?
二人各怀心思,一时间都没说话,安静坐在两处。
不知过去多久,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如同一幅画,美轮美奂。
一阵微风吹入,带着清新的花草香。
凌兰深呼吸,平静后心态好转些,她转过头见墨梓玉正转动着茶杯默默出神,似乎在看着茶杯上的山水图。
“昌盛赌坊,关良!”
墨梓玉转动茶杯的动作硬生生止住。
“昌盛赌坊,关良?”他重复了一遍。
凌兰无声点头,虽然她嗓子哑了,但说的话还算清晰,还是对方没听懂?
墨梓玉眉头紧皱,把茶杯放回桌子上,没发出半点声音。
“他和关良有什么关系?”
“不清楚,他没来得及说。”
这个话题,不得不终止。
安静中,墨梓玉似乎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的起身走向窗前:“审讯赵康时,他从未提起过关良或者其他人存在,从杀人原因到过程都交代的一清二楚,细节和咱们掌握的证据都能对上,所以他是杀害林大人,周茹和小婉的凶手,这点毋庸置疑。”
凌兰默默思索着,没接话。
顿了顿墨梓玉的声音低了几分:“不过,对他审问结束后,我的确觉得有些奇怪之处,比如水银杀人的办法是从哪得知的,还有他在杀害林青江当晚曾在赌坊玩过一个晚上,输了一百两之多,那笔银子又是从何而来,本想着晚点再询问一番,结果没机会了。”
这就是拖延症的弊端。
瞧着男人在附近落座,凌兰抿唇:“昌盛赌坊吗?”
墨梓玉摇头:“一个不入流的地下赌场,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
“不入流?”凌兰不解。
知道她不懂,墨梓玉耐心解释。
“京城内每个区域都有赌坊,规模相差很大,玩法和赌金都不同,有几处高端的,权势财最少占一样,客人都是大人物非富即贵,中端还过得去,客人是一些家底不算丰厚或者过气的官员等等,至于低端是最混乱的,鱼龙混杂,黑吃黑较多...”
对方的解释很全面,给她科普了一番相关知识,让她对京城内的赌坊有了全面了解,并没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至于赵康出事前去玩的地方就在这个宣武区边缘,乘马车要两刻钟左右,是个很低端的小赌坊,混乱无序,老板是外地来的,据了解可能当过土匪,是个心狠的家伙。
天一最初找到对方时交流的并不“愉快”,还是用暴力解决问题,随后那老板很配合交代,说出赵康最后一次过去的时间,还输了很多银子等,他们对时间后发现那正是杀害林青江的当晚。
因为赵康出事,赵良对此未必知情,这就很难查下去。
而且根据目前所有线索墨梓玉已经向圣上汇报结案了,此案无需继续调查。
凌兰又开始失神,如果不是她施针让赵康有了片刻清醒,那对方就不会说出那莫名其妙的话,更不会徒增这许多烦恼。
看来,她这是自寻麻烦啊!
“关良我见过,他所开的昌盛赌坊是京城内最大的,也最奢华高端,大部分去玩的人都带着面具,因为有些人想隐瞒自己的身份,这样能更好的保护自身安全。”
听到墨梓玉这番话,凌兰收回思绪。
“那他是怎样的人?”
墨梓玉略为沉思,想了想微微摇头:“这个不好说,只见过一次对方还带着面具,只记得那天风很大,关良身穿火红色披风,在风中如同跳跃的火焰。”
额!
凌兰无言以对。
安静中,墨梓玉话锋一转:“对了,柒姑娘对他的了解应该多一点。”
“为什么?”
墨梓玉眼底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们不是好姐妹?难道你不知道她很喜欢赌?”
这个,还真不知道。
看出她意外,墨梓玉幽幽道:“据我所知,她在湖心亭酒馆正是因为输给太子殿下很多银子,无力偿还只能为其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