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南宫列早已不见踪影。
“不!!!”
刚刚才燃起的那么一丁点希望,瞬间随着这没入大地的粉末,灰飞烟灭!
李云霁整个人似若疯癫,红着眼抓狂嘶吼,“杀了他!!老子要将他碎尸万段!!!”
说完,他便要冲出去!
“花帝!”幽篁咬牙,“我们速速去追这货!”
“站住!”苏祈临近崩溃,浑身不住发抖,“别、别去送死!!”
赵陌卿二人赶到,何文祯快速敲晕李云霁,赵陌卿厉呵,“对!不可追!速速救治鹤典大人!”
苏祈猛拽过倒地重伤的老毒虫,竭尽全力怒吼,“说!!你是不是把九婴精魄给他了!”
老毒虫被南宫列重创,脸色苍白,虚弱不堪,“对。你杀了我吧!”
草鬼婆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他脸上,满脸泪痕,“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护住这狗东西!”
“他不是狗东西!”老毒虫突然大吼,陡然声音颤抖,泫然欲泣,“他、他是希娟留给我的……!”
“他不是!”草鬼婆狠狠拽住他耳朵,朝他呵斥,“南宫声!你醒醒吧!希娟和你的儿子早就神形俱灭了!!”
她直戳他痛处,“你对不起希娟!现在这般以死相护,不过只是弥补你当年的悔恨!但你好好看清!一向良善温情的希娟,铁定是生不出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混账东西为了逃命,还故意毁了慕菁肉躯来转移注意力!”草鬼婆伤心难抑,恨到牙痒痒,“可怜阿菁她、她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对着老毒虫拳打脚踢,痛哭流涕,“你、你简直……!就是个混蛋!还连累鹤典老头!你就等着拿命来谢罪罢!”
老毒虫仰躺在地,绝望闭眼。
赵陌卿扶住苏祈,话语间缓慢而克制,“老毒虫,多年前我机缘巧合救下一少年,他遭到南宫列投放毒蛊,关押上锁折磨虐待,使用各种邪咒,差点死于非命。”
“那男子丧失记忆,单单只记得那段恐怖时光,长久被那段阴影笼罩,脸上还残留邪咒疤痕,面对生人都会不住哆嗦,迟迟难以走出。直到近几年,才有所缓解。而你,纵容这惨绝人寰之事,同样是双手沾满血腥的屠戮者。”
老毒虫怔了下,“邪咒疤痕?”他突然激动道,“整张脸吗?!”
赵陌卿点点头,“半张脸,呈蝴蝶胎记般。”
苏祈心头一跳。
莫不是……第三司命所的管生?!
老毒虫激动爬了起来,瞪圆了眼,“他、他多大,和阿列差不多吗?”
赵陌卿突然想到什么,眉头紧锁,语气愈发凉薄,“不知。但他脖子上有一彤玉坠锁,刻着单字娟。”
此话一出,老毒虫瞬间如遭雷劈,嘴唇都颤抖起来!
苏祈目瞪口呆。
原来,管生才是真正南宫家的少公子!
就连草鬼婆也怔住,“不可能!”她目光反复横跳于两人之间,“你救的那个孩子……是、是被南宫列关押囚禁?!”
“他、那孩子现在在哪?我……我能见见他么?”老毒虫乞求着。
话已至此,众人已了解的七七八八。
何文祯脱口大骂,“卧槽!想不到南宫列那厮竟这么工于心计、心狠手辣!他将真的南宫家少公子关押囚禁,自己大摇大摆进入南宫家享受荣华富贵,好一出鸠占鹊巢的大戏啊!”
他指指老毒虫,“还把你这堂堂南宫家家主玩的团团转!几次三番替他舍命!!”
幽篁震怒,“老爷!那货诓骗了大家!还害得大家差点丢了性命!此仇,必血债血偿!”
“报仇!”
“替兄弟们报仇血恨!”
老毒虫怔了怔,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他哀嚎阵阵,哭得撕心裂肺,不知是为了自己被骗多年而懊悔自责,还是为失而复得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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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阿祈。”苏祈被唤醒,神情恍惚猛地站起身来。
她抹了把脸,整个人累到极限,“我在!我在!还有伤员吗?”
赵陌卿叹口气,直接将她抱起,朝一村民屋里走去,将她放在床榻,“你需要休息了。睡一下吧,有我在,放心。”
近几日,他们没日没夜救治伤员,修缮被摧毁的村落,又商量安排南宫家回阎魔殿复命,协调各方,白天她还可以硬撑,但晚上,只要一闭眼,就全部都是各种惨状,还有慕菁在自己面前化为灰烬的样子,她多次自梦里哭着惊醒。
赵陌卿瞧在眼里,心若绞疼。
苏祈被他哄着,终于沉沉睡去。
“赵大人。”门外传来褚子洐声音,“有人想见你。”
赵陌卿替她拢了拢被角,随后一推门,便瞧见一黑衣装扮之人。
“允凡?”他神色谨慎打量四周,“你们褚家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想被卷进来么?”
褚允凡解释着,“我联系不上你,从老二那听到动静,结果直接撞见老三了。”
“大哥,我那是……”褚子洐妄图辩解,被赵陌卿挡下。
“有急事?”
“嗯。带了几个消息,一是目前阎魔殿颁布了赤霄军的通缉令,还有你的。”
他掏出一沓告示,“你们好好瞧瞧吧。”
“二是,原姜氏一族和雾岭归氏都遭到了埋伏,好像是齐家做的。好在姜氏撤离及时,躲避起来了,应是暂时无恙。但雾岭……就比较惨烈了。”
赵陌卿眼皮一跳,薄唇紧抿,暗自捏拳,“怎样?”
“无人生还。”
简单四个字,冲击力却无比强大。非但赵陌卿,就连褚子洐都惊到瞳孔放大!
“魔帝神尊吧。”赵陌卿有些痛苦闭了闭眼,“果然手段够狠,想彻底逼得赤霄军情绪失控,制造一网打尽的机会。”
褚允凡咬了咬唇,“还有个消息,听了后撑住。”
赵陌卿按了按太阳穴,苦涩笑笑,“当年北斛庆我都扛过来了,现在也没什么能撑不住的了。”
褚子洐努努嘴,“嘴硬!明明有关苏祈妹妹的,你就撑不住呗!”
褚允凡抬手揪住他耳朵,“说起来,我倒要问问你,那晚背着个姑娘满酆都求医,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