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苍周扯扯胸口的牌子，黑底白色曼珠沙华花纹底色，几个“通选大会引者”的赤金繁复大篆跃然于上，后方玄青小篆端正写上苍周的大名。
“你瞧瞧。”
“……引者？”苏祈睁大了眼。
“那可不是，通选这么大事，阎魔殿各官署都得增援一两个人政考所呢，我们司命所每年也是一样的。”
也是情理之中。
苏祈收起惊讶，趁机套近乎，“那苍周大哥问问你，通选大会初次试炼难吗？”
苍周完全不上道，得意洋洋竖起食指晃悠，“无可奉告。”
苏祈忙指指自己，“你看我，啥都不懂，苍周大哥透露点呗。”
苍周很是吃这套，笑嘻嘻抬眼瞧她，“其实也没那么难，初选一般来个摸底，主要是在结业考试。”
“结业考试？”
“喏，你们是不是跟太傅都学了一个月啦，自然需要看到点成果啊。”
“哪个衙门也不想招一个傻乎乎的家伙做事吧？况且阎魔殿这种地方，不会点拳脚功夫，也混不下来……”
“哦，才选的话会有例外的类型。”苍周想到啥，竖起手指点着下巴，“书呆子类型。”
苏祈对苍周说的书呆子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追问，反问道，“大家都是跟我都是刚入门水平吧？”
苍周一副想笑不想笑的表情，“呵呵，我说苏祈小姐姐，像你这样啥都不会的家伙，通选大会可不多。”
苏祈瞬间心咕噜噜沉了半截，试探问，“他们什么都会？”
“那也不是，”苍周拍拍苏祈肩膀，“一般都是世家来的比较多，反正丫头你自求多福吧。”说完，就准备离去。
……话说一半！这家伙！
苏祈这时候哪能放他走，一把扯住他，“苍引大人，先别走，我再问问……”
“你叫我啥……？”苍周先是不可思议，继而恍然大悟，最后忿忿不平道，“喂，好歹把引者说完可以吗！”
苏祈愣了下也乐呵起来，“苍引……者大哥，能不能先不走，烦劳指点迷津。”
“你还笑！”苍周一脸愤懑，举起拳头，轻敲苏祈脑袋，“你这丫头故意的……”
还未说完，他扭头变厉声道，“什么人？！”
从屋顶飘下来一个老头，装模作样握拳咳嗽两声，“咳咳！”
……
苍周脸红了又白，瞬间有点尴尬，惶恐拱手，“师、师傅。”
“喏，你们继续，继续……”宋老半眯的眼里满是戏谑，吃瓜相尽显。
听到苍周喊师傅，苏祈猛然回想起漫元容提过，苍周也是宋老教出来的。
“你们聊，我还有事，”苍周无心回答，头疼不已，抬脚准备逃，却被宋老拦住，转瞬一个劈头盖脸的招式砸到面前，手劲雄浑有力，苍周猛一激灵，低头急退，步伐轻盈飘逸，却被宋老来势汹汹步步紧追。
退无可退，他只得无奈架手格挡，刚对上宋老的掌风，顿觉手腕酸麻，他不敢硬接，只好轻轻借地一点，转身跃后，欲后方突破。他逼近后侧，抬手掌风呼过，眼看就要得逞，宋老不急不忙，侧身翻转，一掌向苍周胸口拍去。
苍周躬身避过，同时手低低划过，翻身执双掌向宋老劈去。哪知宋老单腿飞踢，与苍周双掌相触，随即于半空翻转，立即俯身低处突破。
苍周心里惊呼一声，急急跳转翻身，没想到宋老早已预判，之前的一掌乃是虚空，此时的才是真正凌厉的掌风袭来！
而苍周此时已躲闪不及，只好闭眼硬扛。
转瞬间，宋老急急收掌，但余下的掌风却还是将苍周推出老远。
“噗……”苍周捂胸口着地，踉跄几步，颤声道，“师傅，饶了我吧，徒儿一会还得去办会……”
“哼，”宋老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还记得我是你师傅，你在通选大会可千万别提起这事，我才不想当这么不长进的徒儿的师傅！”
这变故来得太快，苏祈忙去勉强扶住苍周，在旁插不进嘴，也被宋老的气势唬住，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最近有修炼灵力吗？！”宋老怒气未消，“你现在自身灵力弱得连生人都不如！”
“体术也不行！敏捷、力度、速度，一样都不行！”他冷哼一声，“还好你还能感应到我……”
苍周弱弱补了一句，不着痕迹拍着马屁，“徒儿虽不长进，但师傅来了与否，这点感知还是有的……”
苏祈低头，心里暗自吐槽，刚那声轻叱可不像是对师傅喊的。
宋老斜睨眼苏祈，更是叹了口气，“我记得你，小丫头。”
“俗话说得好，”他面朝苏祈，但眼神片刻没有离开苍周，“物以类聚，少跟这种不上进的家伙厮混……”
他抱怨完，恶狠狠瞟了眼苍周，“你，走吧！下次再这个状态，看我不劈死你。”
话末，还做了个下劈的手势，吓得苍周又是一哆嗦，跑的不知道多快。
苏祈也不争气抖了下，鼓起勇气跟宋老对视，恭恭敬敬拱手，“宋、宋老。”
“嗯。”宋老斜眯着眼，“你丫头倒也不用那么怕我，我对丫头和小子不一样。”
苏祈刚缓了口气，且听到他挠挠耳朵又补充一句，“当然，我也不喜欢太麻烦。太难教的给我滚蛋！”
他走上前，拍拍苏祈肩膀，“既然赵默那小子请我帮忙，那我定会竭尽全力，希望你这丫头资质还可以，免得我又大动肝火。”
他笑嘻嘻凑到苏祈面前，佯装和蔼可亲问道，“丫头法器选了把？幻器体术都有训练没？必杀技有没？……”
苏祈头低得更低了，手拱得老高，忐忑不安道，“回宋老，我、我目前只选了法器……”
以及会幻……呃，易碎的匕首。
苏祈嘴角抽动，认为她那水平，还谈不上会，于是老老实实省略了。
宋老慈祥的笑容凝固在嘴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果不其然，不出一会儿，东侧厢房就远远听见个老头暴跳如雷拂袖而去，一路骂骂咧咧要找某人算账去。
苏祈望着宋老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果然……够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