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祈愣了下，心里吐槽道，不是你说我无路可选嘛……
她耸耸肩，“我不加入你们，那我也只有被恶鬼生吞活剥的份了吧？”
“其实……也不是完全无法可依。”赵默神色复杂，顿了顿道，“关于这点，我还是事先跟你明说比较好。”
苏祈疑惑抬头，眼眸在幽暗微光里闪着光芒。
赵默侧过头，“若是你不愿加入，通过走阎魔殿正规程序上报，等待审核即可，过程不会太复杂。”
“若是自然力或是命格仙失误，就会依规修改你的命理簿……”
“但是，”赵默顿了顿，“你的这段记忆应该就会抹去，应该不会记得自己来过这里。”
苏祈怔住，幽幽道，“……但是我姑父因为我死去的那一切也改变不了对吧？”
“他不是因为你死去的，若不是他，你也不至于遭遇危险……”赵默纠正她，“相反，当晚是你因为他死去。”
苏祈抬头，心里百味陈杂。
就这样回去，她就能心安理得再住进姑姑家吗？……
也许，成为一名司命也挺好的，况且，她想知道父母的死因……
她对上赵默的双眸，深吸一口气，咧嘴笑开，“那不就得了，我除了加入你们，无处可去呀！对了，你们提供住宿吗？”
赵默有些意外，“有简单的休息室，但是你确定要住在酆都吗？我在青城有空房可以腾给你住。”
“太好了。”苏祈开始露出期待的小眼神，“那我有工资可以领吗？”
“有俸禄的。”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吧，需要办什么手续？”
“那好，因为你是作为举荐制进所的，可能对这些都不熟悉，我们有专门的培训场所，得按阎魔殿流程走……那么首先，咱们得签订一份契约。”
“呃……”苏祈欲言又止，“可我还不满十八岁，也可以签订契约吗？”
赵默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我们阎魔殿可不分年龄。”
苏祈像是突然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人一般，没由得开心起来。
穿过门廊，才看见是一间两层的小阁楼。
“哟，赵大司命，这位是新来的司命吗？”
二楼镂空雕花门槛站立着一位大美女，对，望过去就移不开眼的大美女。
她身着紫色绸缎改良版古袍服，上身无袖贴身短款，胸口有一个水滴状镂空，子母扣依次排开。下半身是半长包裙，勾勒出女性美好的曲线。头发随意盘起，垂下几缕发丝，右手握住一只长长的木质折扇，另一只手随意撑在栏杆，脸上淡妆，一双媚眼盈盈，红唇饱满，似笑非笑望着苏祈。
“对，”赵默从她微微颔首，转身跟苏祈解释，“这位是右使漫元容。”
“嗨，小美女，叫我元容姐姐吧。”
漫元容自来熟跟苏祈打起招呼来。
“元容姐姐，你好。”
“跟我来。”赵默淡淡道。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门堂。
进门是处玄关，简单素雅的书写一个“静”字，配上老窑烧制黑底白花瓷瓶的几枝红梅，别致清幽。
穿过玄关，古典的中式红木桌椅整齐摆放中央，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味道，几盆盆景松木交相辉映。
堂里立着一位男子，正是刚才门口遇见的管生。此时苏祈才看到，他皮肤虽白，但脸上却有一块占据半边脸的胎记，身着淡蓝长袍，一身书卷气。
“这位就是苏祈苏姑娘吧？”
男子上前打着招呼。
“你好，管生。”
简单打过招呼后，三人相继落座。
赵默介绍起来，“话不多说，这位苏祈姑娘由举荐加入我们司命所，所以先签订为期三个月的契约，进入考察期。等参加通选大会培训以后会有考核，之后再按考核结果，签订不同层级长期契约。”
“管生，你草拟一份为期三个月的试用司命契约出来。”
“好的，赵司。”管生一边答应，一边就开始执笔研磨了。
苏祈怯怯道，“那工资……？”
“是这样的，”研磨的管生说道，“试用司命的俸禄是真司命的一半。一般来说，真司命每月俸禄是五十银元。”
“银、银元？”苏祈傻了眼，突然发现自己想简单了，这个搞不好是阴币。
“对，也就是说，你前三个月不算补助什么的话，每个月应该是二十五银元。”
“补助？”
“因为你们经常需要出外勤，所以每月会有餐费、交通等补贴，还有一些损耗费其他的。”
管生见苏祈愣在那，贴心补充道，“我们的阴司纸是可以自己去酆都城里，兑换成你需要的货币的。”
“是吗！”苏祈听到这里，内心雀跃起来。
“赵司，已经草拟好了。”
管生将拟好的契约递给赵默。
赵默面无表情瞧了片刻，抬笔签了字，转而递给苏祈，指指一个空档，“你看下，没什么问题就在这里签。”
苏祈想都没想，提笔签好。
赵默笑道，“都不看看么？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苏祈也不知道为啥，对他总有股自然的信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信你信谁。”
赵默笑着摇摇头，不再言语，他随即转过头，语气严厉，“都进来。”
苏祈扭头看去，原来门口趴了三四个人，露出半边脑袋往里面瞧。听到赵默命令，他们“哎哟”踉跄进来。
苏祈一眼便瞧到苍周，见他尴尬着冲自己挤眉弄眼。
另外两个，苏祈也些许面熟，好像就是姑父出事那天见过的一群怪人中的。
一位与她年纪相仿，个头不高，脸颊旁整齐的公主切，两束长发高高束起，头绳有金色精致的结穗，身着橘红改良版袍服，上衣短袖立领圆润，金色、粉色绣花点缀，依旧是子母扣，下半身则是上窄下宽短裙，中摆有少许百褶，却露出一小截里面黑底金色绣花裤沿。
她倒也不拘谨，被发现了大大方方出现，吐舌咧嘴一笑，五官小巧可爱，眼睛弯弯似月牙，显得俏皮又甜美。
紧随其后，则是一名脖挂佛珠的年轻男子，身着深蓝袍衣，有繁复黑银绣风信花纹，长束袖深黑长裤，显得精神干练，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一身正气。
但他虽满是正气，出来时候却露出与其气质完全不搭配的邪笑，自顾自瞧瞧赵默，仿佛刚才的尴尬场景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怎么？想一起签解除契约么？”
赵默顺手操起桌上备好的青花瓷茶杯，开盖袅袅白烟茶香萦绕，他轻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