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柳奇正捂住胸口,满身是血躺在雪地里,静谧之夜,仅听见她微弱呼吸声。
此时,温度极低,她身上的伤口已结起薄薄冰霜,身体冻僵,等待着魂魄散去之时。
“簌簌……”一阵轻微声响传来,一男子拢着黑色斗篷缓缓走来,于柳奇正面前停了下来。
“柳大人。”那男子蹲下身来,不紧不慢道,“你这是怎么了?”
“救、救……”柳奇正发出声音。
“救?救什么?”男子语气戏谑,“大人,我这边可有紧急事务需要禀报呢,容我慢慢道来……”
“不……”柳奇正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先、先救……”
男子面无表情将她手拿开,“天帝殿下派我监视的女子,刚刚差点被青帝亲手灭了呢……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得先禀报对吧?”
柳奇正胸口的轮回之晷一阵阵冲击袭来,绞得她痛苦噬骨,“救……我。”
男子发出极轻一声笑,“督查司马上就来人了呢,会不会将我牵连进去呀?”他自言自语,“今夜注定难眠,听说审判之地也是硝烟四起呢。”
柳奇正已经发不出声音了,眼眸开始涣散。
男子牵唇,抬手注入一些灵力,但仅供她维持清醒状态,“大人,我有件不情之请呢,还望大人应允。”
说完,他俯身凑至她耳边低语片刻,柳奇正瞳孔猛缩,嘶哑着喊,“……你!”
“呵呵……”男子低笑了几声,“不行?那我得趁督查司来之前,快点逃才行……”
“好……”柳奇正艰难回答,“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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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
“我治不了。”医馆的婆婆摇摇头,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姑娘,“全身经脉尽断,纵使天阶顶级愈疗师前来,亦是回天乏术。”
“婆婆,我可寻遍酆都城,您这可是我最后的希望啦……”褚子洐急得大冷天满头大汗,“您就行行好,帮帮我这可怜的妹妹吧!”
他掏出鼓鼓钱袋,搁在婆婆手里,“婆婆,我可是褚家三公子,银子方面绝对没问题,你不用担心!”他急得似热锅上蚂蚁,就差跪下了,“你也不忍心这如花般的姑娘就这么去了吧!”
“我都说了治不了!”婆婆有些暴躁,无奈叹息,“我说褚三公子,你求我,还不如去审判之地求求阎魔两位殿下,兴许可以留她一魄,下世换个好轮回呢!”
褚子洐有些傻眼,这好不容易从青帝手里抢回一条命的姑娘,此时“哇”地一声,又吐了血。
之前接过她时,发现这小姑娘面无血色,四肢冰冷,他就慌乱注灵,结果她一口一口鲜血直喷,瞬间让他意识到不妙。
屋外雪越下越大,放眼望去,整个城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褚子洐一跺脚,用斗篷将她裹了个严实,背了起来,消失在黑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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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查司。
“褚大人,不好啦!青城澄湖那边有不明身份者私斗,还斩杀了数名青城之人!”
“报,第二、三司命所已增派援手,司里的判官长者也都出动了。”
“属下已向命格仙禀明,她老人家正在路上了。”
“不好,褚大人!青城三坪百里村出现小范围塌方,有生人伤亡,据悉,好像是、是……青帝神尊亲自……”
坐在太师椅上的褚北辰头痛不已,震惊道,“青帝殿下?!怎么会?!”
“据报,好像是发现了灵脉。大人,需不需要派兵封锁?”
“灵脉?!”褚北辰思忖道,“这可是大事。得速速请示诸位神邸,我现在就前往审判之地……”
“大人,刚统司典传来消息,审判之地已于刚刚封锁四门,相关请示事宜通通推迟。”
“竟封锁了四门?”褚北辰不解,“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回大人,好像是……是烛龙阁着了内贼,放了把业火烧了不少密件。但目前大祭宗已放出四首灵兽,并加派紫阳四圣全力搜捕中呢……”
褚北辰彻底瘫坐于太妃椅,有些绝望看着不断闪烁的卯石和堆积如山的公文,嘴里喃喃自语,“何大人!你究竟跑哪里去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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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坪百里村。
花姑眼前有些发黑,脚步丝毫不停歇,拼命赶回。
她于打斗时就感到自己的结界被破了,奈何实在抽不出身。如今给苏祈发的消息,她一个也没回,花姑一颗心骤然下沉,暗叫不妙。
才刚落地,她就遥遥瞥见灵脉尽露。已不容她细想,则迅速掏出面具,赶到山脚。
果不其然,这里刚经历了塌方,乱糟糟废墟一片,小团子和拖鞋男孩远远瞧见花姑,哭啼啼跑了过来。
“花姑!刚刚突然塌方了!村里好些人都被压在下面,幸好获救了,送往市里医院了。”
“呜呜呜!花姑,吓死我了!”
花姑眼眸一凝,“你们那苏祈姐姐呢?”
男孩忙道,“傍晚时候,我瞧见她领着一位银发男的来了,那男的奇奇怪怪,穿了件拍古装剧的衣服,还戴了个可怕鬼怪面具呢。”
花姑心里咯噔一下,“那他们人呢?”
“不知道啊,我再没瞧见了。我还以为她回学校了呢!”
花姑暗叫不妙,转身回屋。
屋里空空如也,花姑顿时有些莫名慌乱,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将村子里寻了个遍,未瞧见那丫头身影。
终于,她在灵脉前瞧见一个男子,背着的就是熟悉的丫头。
“哪里的家伙!胆子不小,我花姑的人也敢抓?!”花姑顾不得其他,大声怒斥。
谁知那男子竟似松了口气般回头,“你的人?那太好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他迅速将苏祈放了下来,“这丫头快不行了!”
花姑瞳孔震了震,不可思议探了她脉搏道,“怎……怎么会这样……?!”
“前辈,真不怪我,我来时她就这样了,我跑遍了腿,各个医馆没一个能医的,再这么耽搁下去,这丫头怕真的一命呜呼了。”
“我想着,此处这有几分似灵脉,说不定可以寻到办法,就带她来这里了。”
褚子洐见花姑不做声,一跺脚,准备重新背起苏祈,“看来你也没办法!哎!我也是点子背!”
“交给我吧。”花姑沉眸,挡下他,利索背上苏祈,用腰绳绑了个结实,“我带她进去瞧瞧。”
“前辈……”褚子洐有些担忧。
“放心,”花姑拍拍他肩膀,“这丫头可是我徒弟,可没那么不争气!”
说完,她头也不回攀上灵脉,转瞬消失在绿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