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默恍惚了一下，如梦初醒抽回手。
苏祈脸上有些发烧，低头继续翻看相册。
……嗯，他只是个强迫症晚期患者，无法容忍一丁点脏乱。
别瞎想……！
苏祈心里不停默念。
不知怎地，气氛有些尴尬。
“……我们走吧。”赵默背对着她清了清嗓子，“你受伤了，还需要调理内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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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
昨晚实在太累，苏祈睡了个懒觉，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
赵默翻看手中书卷，“为了监督某人在家疗伤，但没想到她睡了一上午。”
苏祈吐舌轻笑，“明天去参加通选大会，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基本上都有提供，你准备下日常用品就行。”
“好的。”苏祈点点头，试探问道，“你不准备教我幻化真正的剑吗？”
赵默漫不经心继续翻页，“你受了伤，灵力内息紊乱，就算我教你，你也无法掌握。”
“况且，真正无坚不摧的剑，是赓续人传达给宿灵的精气神，”他抬头，瞥见苏祈高高竖起而略有凌乱的发丝，“再说了，关于精气神三个字，你现在一样也没有。”
真是严厉的上司……
苏祈答道，“是，精气神立马到位。”
她火速梳洗完毕，穿戴整齐赶到赵默面前。
“我们要去宁音草原吗？”
赵默终于放下手中书卷，“不用，在这里就行。”
“来吧，给我看看你的幻剑，”赵默转过身来，“先把问题找出来。”
“好……”苏祈又尴尬起来，“不能算剑吧。”
她模仿那日的感觉，聚灵于手掌，但努力半天，果然还是只呈现出一把匕首。
赵默抬手撞碎，“就你这剑，也想诛魔？”
苏祈心里吐槽，其实我也不想幻化这么累赘的“剑”……
况且，战场上，不要面子的嘛？
“你幻化时刻，脑袋里有想象剑的模样吗？”
“有的……”
苏祈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一把冰蓝色的长剑。
“长几尺，宽几寸，锋利程度，硬度多少，弹性如何，剑身造型，包括装饰细节，都有清晰的画面吗？”
“……”她摇摇头，“那倒没有。我仅仅有个大概的轮廓。”
“那就继续描绘，直到找到你想要的武器。”
赵默手指轻点桌子，“实在不行，也可以画出来试试。”
“另外，不止是剑，你还可以幻化任何武器。”他顿了顿，“但你必须有一两样用起来得心应手的武器。”
“那枪……？”
“热兵器不行。”赵默笑笑，打趣道，“除非你随身带着火药。”
“好了，”他站立起身，打开抽柜，拿出一个翠绿净色宽口瓷瓶。
“你今天最重要的，还是静坐调息，”他拾起铜制香勺，取少许熏香置于六瓣莲香篆之上成形，取出香篆后，再用线香轻轻点燃，“茶室给你腾好了，你吃过饭，就去里面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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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
苏祈起了个大早，站在日历前半天，默默给自己打了个气。
“入场令牌别忘了。”临走前，赵默提醒。
“带了。”苏祈还是从背包外侧口袋翻了出来，瞧见那条凶残蟒蛇，突然发问，“那个折桂山是在阎魔殿吗？”
她只是觉得，这个令牌和阎魔殿的风格比较一致……
“对，靠近北面。”
“通选就是阎魔殿组织的，为了挑选合适的公干人员的而开设的。”
赵默边说边掏出墨玉。
苏祈感到身体突然下坠，白雾四起。
等她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一座古朴简陋的庙宇。
“这里吗……？”苏祈指指前方。
“前面就是山顶了，这个是花庙。”
苏祈闻到一股馨香，顺着香味瞧去，四周成片的桂花林，淡金色的小花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赵默走向其中一棵桂花树，轻轻折了一段桂花枝，置于鼻尖轻嗅，递给苏祈，“拿着。”
苏祈一脸疑惑，这样乱折树枝不太好吧。
谁知眨眼间，被折断的桂花枝又重新长出枝丫。
“我们是……？”
“嘘……”光影跳跃，轻拂赵默的脸庞，他轻柔地竖起食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恰逢微风吹过，带来散落的桂花，不经意间落在他发丝。
就着醉人桂花馨香，仿佛一饮而尽年代久远的桂花酿酒，让苏祈有点微醺，双颊飞红。
他侧身又折下一枝，领苏祈朝庙里走去。
庙宇不大，里面是一座美貌清冷的女神像，温柔地注视前方，身上有很多花瓣散落。
前方的香炉里，却是插着些许桂花枝。
哦！苏祈突然懂了，这座山叫折桂山，那就是说，来这里祭拜是拿桂花枝吗？
果然，她见到一旁的赵默闭眼祈福，她立刻模仿，暗自祈求她和家人平安。
赵默抬手，将桂花枝插入面前的残破鎏金香炉，苏祈也忙跟着插入松软的炉灰里。
两人叩拜片刻，一前一后离开。
赵默这才开口，“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何名为折桂山了。”
“……嗯，”苏祈似是而非点点头，“知道是知道，但是不知其中有何渊源。”
“说来说很久之前的事了，”赵默眺望远方，“我也只是听说，酆都曾经发生过一次惨烈的战役，好像是邪教入侵，阎魔界众人死伤无数，大量阴灵没有净化和管治，青城也受到了霍乱。”
“后来传闻这位庙里的女子动用禁术，召唤九州大地上的神兽，与邪教教主决一死战，最后终于在这座山上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好像神话故事，”苏祈越听越入迷，“那她来自哪里？姓谁名谁？”
“无人知道，”赵默摇摇头，“听闻最后，恰逢桂花花开，她随意采了枝桂花枝，插到泥土里，闭眼祈福后，便就此消失，从此再无音讯。众人不知道她叫什么，来自各处，于是就合力建了座花庙来纪念她。而现在，我们也会在桂花开的季节来山上祈福。”
“哇……”苏祈感叹，“那她真的是位神仙吗？仙界又是什么样的？”
“我辈只是阎魔界区区一介司命，哪能晓得九重阁的事情。”
赵默眼神空洞，望着远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