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授的助手带我们来到研究院斜对面的职员宿舍,这是一栋新建成不久的宿舍楼,外部的装修和内部的陈设看起来很新,我们在助手的带领下走进楼梯间,沿着楼道爬到了三楼。
助手走到三楼右手边尽头的一间宿舍门前,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
“几位请随我进来。”
助手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宿舍中随手摁亮了墙上的开关。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顿时放射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宿舍的全景。
“这间宿舍原本是陆老师他们在居住,自从考古队在浮仙湖失踪后,宿舍就这样空置了下来,一直没有人进来过。”
我点点头,伸手摸了摸靠近门这一侧的下铺,叠成豆腐块的军绿色被子上,被套沾满了厚厚的灰尘,就连床单和枕头也落满了一层灰,其中甚至夹杂着蜘蛛结成的网。
“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去找找打扫的工具,不然你们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助手正欲离开,我摆了摆手,示意道:“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自己会想办法,你先回去睡觉吧。”
“可是......”
在我的劝阻下,助手无奈地打消了清扫宿舍的念头,在和我们告别后,他匆匆离开了宿舍楼。
我关上宿舍门,让猫仙爷和花铃先站在门边。
“你们站那儿别动!”
我抬起右手,凭空挥出一道灵力,将宿舍内所有的污秽物吸附到掌心中,最后汇聚成一团乌黑的球体。
“好了,你们可以上床睡觉了!”
花铃坐在床边,用手扫了扫床铺,一脸震惊地说道:“双哥,你也太牛了吧?只用了一招,就把灰尘全部扫干净了!”
猫仙爷爬上左侧的上铺,一脸鄙夷地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颗黑球?”
“这有何难?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就完事了。”
等我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花铃和猫仙爷已经睡着了,想来也是,今天在路上颠簸了六个小时,来到省城后又跑了这么多地方,就算是体力再好的人也会吃不消。
一夜无话,等到翌日天明,我们早早起了床,来到宿舍楼下,只见孙教授的助手已经站在大门外等候我们。
“孙教授让我先带你们去食堂吃早餐,几位请随我来。”
花铃走在后面,小声地嘀咕道:“孙教授对我们也太好了吧?”
猫仙爷有些得意地说道:“这就叫宾至如归!”
清晨师范大学的校园占地面积很大,相当于五个鸟巢体育场,考古研究院坐落于校园的东北角,而学校餐厅距离研究院足足有三公里的距离,我们在助手的带领下,乘坐校内的公交车,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清晨师范大学的一号食堂。
“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们买单。”
省城也没有什么特色的早点,除了米线之外就是油条豆浆。
一番思索后,我对助手说道:“给我们来三碗牛肉米线,多放点米线。”
约莫五分钟过后,热腾腾的牛肉米线端上餐桌。
花铃拿起筷子,挑起碗里粗如手指的米线,忍不住吐槽道:“早就听说省城的米线和手指差不多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别废话,赶紧吃完去办正事!”
助手坐在我们的旁边,手里拿着一块煎饼果子,就着一杯新鲜出炉的热豆浆,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米线虽然粗了点,但是味道竟然还不错!”
猫仙爷说完,往嘴里扒拉了几大口,嘴角还沾着几滴红油。
我们正吃在兴头上,就在这时,食堂一楼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花铃抬起头,好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助手放下手中的煎饼果子,朝对面张望,口中小声回答道:“原来是他来了。”
“他是谁?”
助手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欣喜地说道:“是孙教授请来的一位国际友人,专程从美国赶过来协助我们。”
猫仙爷喝了一口米线汤,略感好奇地问:“也就是说,那个老外也会加入到我们的考古队?”
助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没错,他是这支考古队的特邀嘉宾,也是分量最重的一位资深考古学者。”
我刚打算问清楚那人的身份,助手突然站起身,朝那个老外招了招手。
“嗨,鲁道夫,我们在这儿!”
老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只手扶着头上戴着的西式礼帽。
“哦,亲爱的孙先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助手激动地握着老外的手,寒暄道:“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四年前在哈佛大学的古埃及文明讲座上。”
老外注意到我们的存在,脸上露出些许的疑惑:“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
助手点点头:“他们是孙教授请来的风水先生,也是考古队的重要成员。”
“风水先生?噢,我早就听闻华夏的风水术博大精深,今日有幸相会,真是太lucky了!”
老外的汉语说得异常流利,更难能可贵的是几乎没有一点口音。
我和老外握了握手,热情地寒暄道:“我叫花无双,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老外摘下礼帽,朝我们鞠躬致意:“我叫鲁道夫·卡特,请各位大师多多指教!”
......
离开食堂后,我们乘坐公交车前往考古研究院。
路上,鲁道夫·卡特向我们介绍了他的考古经历。
“我是哈佛大学的历史学教授,同时也是国际考古联合会的资深调查员。2005年我和同事参与调查了位于墨西哥热带丛林中的阿兹特克神庙,从而发现了震惊世界的羽蛇神石碑。2006年6月,我跟随国际考古联合会前往埃及,无意中发现了隐藏在胡夫金字塔之下的神秘地宫。2008年,我和欧洲的几位同仁在西奈山发现《死海古卷》的残本,填补了学界对《圣经》研究的空白。2009年的3月份,我和中东的几名考古学家,在叙利亚境内的沙漠发现了一座年代不详的古代遗迹,由于历史久远,几乎不可考证遗迹的详细年代,我们很难断定遗迹究竟出自哪一个古代文明......”
鲁道夫·卡特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语速极快,听起来像机关枪似的,一旦扣响了扳机,就再也停不下来。
公交车到站后,鲁道夫·卡特终于结束了他那番长篇大论的“演说”。
在助手的领路下,我们来到了孙卫星的办公室。
这时,孙卫星正坐在办公桌前,当他看到鲁道夫·卡特走进办公室,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匆匆走过去紧握住鲁道夫·卡特的手。
“好久不见,鲁道夫!”
“好久不见,孙教授!”
听助手的介绍,鲁道夫·卡特的父亲亨利·卡特是孙卫星在哈佛大学留学时的导师,如果没有亨利·卡特的悉心栽培,孙卫星很难做出现在的成就。
孙卫星一边招呼我们坐下,一边问鲁道夫·卡特:“你父亲现在还好吗?”
鲁道夫·卡特旋即点点头,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那是当然,他过得很好,退休后每天都活得很自在。”
“哈哈哈,等以后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新英格兰拜访他。”
一番寒暄之后,孙卫星回到办公桌前,脸上恢复了严肃的神色:“既然鲁道夫已经到位,那我们就来谈谈正事吧。”
孙卫星让助手端上茶水,语气凝重地说道:“鲁道夫是国际考古学界探索古代文明的权威,我们先来听听他对浮仙湖水下遗迹的看法。”
鲁道夫·卡特轻轻点头,一脸平和地讲道:“世界各国各地区都存在着这样的水下遗迹,最著名的莫过于大西洋沿岸传说中消失的古代文明亚特兰蒂斯,也就是人们所谓的世界第八大洲——‘大西洲’。除此之外,位于南太平洋中部,澳大利亚东北方向的广阔海域之下,也存在着一座年代非常古老的海底遗迹,我们根据当地原住民口耳相传的奇怪传说,得知那座遗迹的名字叫做‘露莱耶’,早在地球上刚刚出现生命的时候,露莱耶便已经存在于地表之上,后来因为发生了一场天灾,露莱耶沉没到海中,从此不见天日。”
猫仙爷听罢,一头雾水地问我道:“这老外讲的事情全都是国外的,和浮仙湖水下的那座古代遗迹有什么关系?”
我让猫仙爷别着急,口中小声提醒道:“嘘,先耐心地听他说完。”
鲁道夫·卡特停顿片刻,继续讲述道:“关于浮仙湖水下的神秘遗迹,我略有耳闻。通过查阅大量的资料,基本上可以推断,这座遗迹很有可能就是两千多年前从华夏历史上神秘消失的古滇王国。”
孙卫星听到此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鲁道夫·卡特扫视着众人脸上的表情,接着往下说道:“目前仅仅只能停留在推测阶段,要想证明水下遗迹就是传说中的古滇王国,我认为必须通过周密的考古探索活动,才能得出比较可靠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