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头顶上所传来的巨响之后,我甚至顾不上去躲闪那如雨点般掉落下来的碎瓦片便连忙抬头向着上面望了过去。
接着,我便看到灵堂的房顶竟然出现了一个足有澡盆大小的破洞,杨木所制的房梁更是早已焦黑一片,并不停的冒着青烟,如果不是此时正在下雨的话,恐怕整座灵堂都要被烧着了。
而我在看到屋顶之上那硕大的破洞之后,内心却是极度的震惊,因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那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应该是雷电劈在屋顶上所导致的。
雷电,自古以来都是正义和上天的象征,如果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的话,人们总会说这人迟早会遭雷劈的。
被雷劈中这种事,一向都十分的罕见,比中五百万还难,但现在,我们却是真真实实的遇到了,如果不是房梁还够结实的话,那劈中谁还不一定的。
我仔细想了又想,在这灵堂之中我们三个活人都年纪尚小,就算其中有人做坏事了,也绝到不了天打雷劈的这种地步,所以,招来雷电的人一定是...
想到这里,我不由转目向着棺材之中那具尸体望了过去,然而就在我刚把脑袋转过去的刹那,却是不由微微一愣。
因为此时那具尸体在雷电的映照之下,显得很是狰狞可怖,其面孔之上不断沾满了污秽之物,其额头之上更是布满了点点乌黑的血迹,但至于是猫血还是他自己身体里的血,我却不得而知了。
看着眼前端坐在棺材之中的干尸,我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情急之下,我甚至顾不上招呼那苏惜水姐妹俩来帮忙,便连忙向着那具尸体跑了过去,想要先将棺材盖给他盖上。
然而就在我刚跑到棺材的刹那,却是不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因为离近了之后我才发现,那具尸体的身上竟然长出了一层淡淡的黑色毛发,颜色与那只野猫几近相同。
豆大的汗珠瞬间就从我的额头之上流淌了出来,我的内心也难免有些惊慌,因为我知道,眼前的这具尸体已经很不简单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招来雷劈。
所以在短暂的迟疑了几秒钟之后,我便连忙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具尸体的身旁,然后生意有些颤抖的轻声开口说道。
“老爷子,你还是躺下去休息一会儿吧,免得再淋雨。”
说着,我便伸手用力的向着那具尸体推了推,想要让其躺在棺材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把棺材盖给盖上。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我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那具尸体已经坐在棺材之中一动也不动,要知道,他可是没有双腿作为支撑的,照理说能坐起来就已经很是不可思议了,但现在,我竟然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法将其给推到。
在几番尝试无果之后,已经累得是气喘吁地我却是只好很无奈的对着那正在安抚自己受惊妹妹的苏惜水大声开口喊道。
“快来帮忙啊!”
听到我的喊话,苏惜水的眼中却是微微露出了一丝慌张与担忧之色,但随即,她便迈步要过来帮忙。
但还没等她把脚迈起来呢,那苏惜月就死死的抱住她不放,口中还不停喊着自己害怕之类的话。
看着眼前好似拖油瓶一般的苏惜月,我不禁有些恼火的再次跻身开口喊道。
“快点来帮忙,别愣住了,她那么大人了,自己待一会儿又死不了!”
听到我的这番话,苏惜水却是在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竟十分干脆的向着我跑了过来,并没有理会自己妹妹的苦苦哀求。
她的这番举动,让我很是诧异不已,甚至还觉得有些奇怪,但现在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多想,等她跑过来之后,我便连忙急声开口喊道。
“我数一二三,我们两个一起用力,一...”
话还没有说话,我就住了口,因为不等我发号施令,苏惜水便已经伸手推在了自己爷爷的尸首之上。
而且最为怪异的是,刚刚我明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都无法将其给推到,但现在,苏惜水就那么伸手轻轻一推,尸体竟然就直勾勾的躺了下去。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由用十分诧异的目光仔细看了那苏惜水一眼,然后这才再次急声开口喊道。
“跟我一起把棺材盖盖上。”
听到我的这番话,苏惜水没有任何的迟疑,便立刻伸手跟我一起去抬棺材盖,然后小心翼翼的给抬了起来。
然而令我怎么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就在我们刚将棺材盖给抬到棺材上方的刹那,却是忽然感觉自己的双手猛地一软,接着,我们手中的棺材盖便径直落下将棺材给紧紧盖住。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下意识地就向着那苏惜水望了过去,想要知道她刚刚是不是也手忽然软了一下。
然而就在我抬头向着她望去的时候,却是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眸之中竟然露出了一丝很明显的疑惑之色。
下意识地,我便想开口发问,可就在此时,那原本一直不停在抽泣的苏惜月却是忽然哇的一下大声哭泣了起来。
听到自己的妹妹忽然放声大哭,苏惜水立刻二话不说就赶紧跑了过去轻声安慰,让我实在无法开口发问。
看着眼前好似哄孩子一般的苏惜水,我知道对方现在没工夫搭理我,而我也同样没有时间去浪费,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去做。
我甚至顾不上去管那些已经哗哗乱响,似随时都要被风给吹开的门窗,便连忙跑到灵堂的角落处将墨斗墨水给取了出来。
一般情况下,墨水之中是要加入鸡血或者是黑狗血的,按照刚刚的那种情况,甚至还需要加入一些金箔的。
但现在时间紧急,条件又有限,所以我只能将这些普通的墨水倒入墨斗之中,然后在棺材之上横七竖八的弹了起来。
墨斗这种东西,现在的人一般都很少见到了,是一种传统木匠最为常用的工具,自古就有辟邪的作用。
曾有一位诗人这样描述过墨斗,我有一间房,半间租与转轮王,要是射出一条线,天下邪魔不敢挡。
所以说别看墨斗这玩意儿并不金贵,但在这方面的效果却是出奇的好,我之所以明知道尸首不过帽子山这个规矩,还敢硬着头皮来守灵而没有转身就跑,有很大一部分的信心就是来源于这小小的墨斗。
然而就在我正专心致志的在给棺材打线的时候,身后却是忽然传来了那苏惜水有些焦急的声音。
“喂,我妹妹好像发烧了,你们这有没有什么药啊?”
听到苏惜水的这番话,我不由转目望了过去,接着,我就发现那苏惜月小脸是一片煞白,浑身还在不停的发抖,但是到底是发烧了还是被吓得我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我一边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一边头也不回的开口答道。
“治发烧的药我哪里倒是有,但是我不能出这个门,你也不能出去,别问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再忍忍吧,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一听我这话,那苏惜水却是立刻有些不乐意的急声开口说道。
“我妹妹在发烧,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烧出肺炎怎么办?”
说着,苏惜水便转目向着门口望了过去,看那意思是准备出去拿药。
而我一看对方这架势,却是立刻就坐不住了,因为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她在天亮之前把那扇门给打开的。
但同时,我也知道,苏惜水那么关心自己的妹妹,肯定是不会听我的话等到天亮再说的,如果不想让她开门的话,那我就只能去帮忙了。
所以无奈之后,我只好放下自己手中的活,快步跑到了那苏惜月的身旁,然后装模作样的把了一下脉,便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开口说道。
“没事,她这是被吓的,吃药也没有用,你试着给她叫叫魂吧...”
话还没有说完,我便住了口,因为我从苏惜水的眼中很明显的看出两个字,不信!
所以无奈之下,我只好连忙开口忽悠道。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从心理学上来讲,你给她叫魂,是表现出一种关切感,她听到之后就会觉得你很担心她,从而找到一种安全感,有了安全感她自然就不会再害怕了,病也就好了。”
听到我的这番话,那苏惜水却是立刻就用一种很是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我,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这话会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所以在短暂沉默之后,她便立刻满脸疑惑的开口问道。
“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既懂中医又懂心理学的?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一听苏惜水这话,我却是不由一脸苦笑的开口说道。
“久病成医这句话你听过没?至于心理学,那是因为我正好看了一本这方面的书,我们家老头子说了,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像我这种...”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住了口,身上还未干掉的冷汗更是瞬间就又流淌了出来,因为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