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女孩口中那早已被咬成两截的毒蛇,我的心中却是充满了震惊,因为我不会忘记就在昨天晚上,自己才刚刚被这种蛇给咬中昏迷。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当时被咬伤之后为什么仅仅只是昏迷了一会儿,而并没有中毒而亡,但我却知道这种蛇攻击性极强,绝非善类。
但现在,那条有着草上飞凶名的毒蛇此时竟然犹如一条死泥鳅一般被小女孩给放在口中一点点的咀嚼着。
几乎是本能的,在回过神来之后,我便连忙伸手将那条毒蛇从小女孩的口中给拽了出来,同时下意识地怒声开口呵斥道。
“这玩意儿你是从哪抓的?会咬死人的你知道不?你怎么什么都吃啊。”
说着,我便将手中那条已经被咬的是血肉模糊的毒蛇给远远的扔了出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咬伤,因为蛇这种玩意儿你即便是把它切成一段一段的,它还是有活动能力的。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将毒蛇从小婴儿口中给抢走的时候,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但等我将其给扔出房间之后,那小婴儿却是急得不行,并立刻从床上爬了下去,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将那条毒蛇的尸体给捡回来。
看到小婴儿的这番举动,我连忙伸手将她重新给摁在了床上,然后再次端起我平时都舍不得喝,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跟喝一点点的蛋白粉放到她的面前,并轻声开口说道。
“吃这个,以后不许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了没?”
虽然我心里清楚的很,这小婴儿是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的,但也许是我一个人待太久了缘故吧,好不容易见到除六叔之外的活人,我自然就话唠了一点。
但令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面对我好心好意放在她面前的蛋白粉,那小婴儿不但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还将脑袋给偏到了一旁。
若做这番举动的是个三五岁的孩子,我自然会认为这是拒绝的意思,但关键在于这孩子才刚出生一天,而且还是早产儿,我可不认为她有能力表达自己想法的能力。
所以下意识地,我便连忙将勺子里面的蛋白粉给再次吹了几下,在确定了温度正好之后,这才再次抵到了那小婴儿的嘴边。
可就在刚准备往那小婴儿嘴里灌蛋白粉的时候,谁知道对方竟忽然冲我做出了一个类似于愤怒的表情,然后十分不耐烦的伸手就将勺子给打飞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禁有些发愣,因为我既惊讶于对方的力气竟然会如此之大,又惊讶对方如此小的年纪竟然已经能很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了,虽然这只不过是人类最本能的反应。
“你不喜欢喝这个么?这可是好东西啊,我一年也就舍得买一袋。”
虽然心中并不认为对方能够听懂,但被一个人逼疯了的我还是试探性的问道。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小婴儿在听到我的话后,竟然转头钻到了我的被子里,撅起自己那小小的屁股对着我。
看到小婴儿的这番举动,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同时心里也觉得养这么一个小孩子也挺不错的,就当是养个宠物了,起码以后有人跟自己作伴了,不用再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了一句话。
想到这里,我却是好似喃喃自语般的开口嘀咕道。
“要不,我就叫你小花吧,虽然有点俗,但贱名好养活,我希望你能像花儿一样健康成长,将快乐还有芳香带给别人,也就是我。”
我的话音刚落,那刚刚还用屁股对着我的小婴儿却是立刻转过头来对我呵呵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是清脆,听起来十分的动人,但也许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吧,她的脸色显得过于苍白,看起来就彷佛是纸糊的假人一般。
唉,要是苏惜水离开的时候,我让她下次来的时候捎点奶粉就好了,偏偏当时发现了那串破脚印让我给忘了。
一边心里自责着,我一边腾出一个箱子,在里面扑了一个温暖的小床,并将那碗自己舍不得喝的蛋白粉也放了进去,然后这才抱着小花轻声开口说道。
“虽然这样有点委屈你,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以后你就呆在里面吧,千万不要乱喊乱叫,要是被六叔发现了,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在有些愧疚的对着小花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我便将她放于木箱之中,生怕她再被六叔给发现了。
安置好小花之后,我甚至都没有休息一会儿的时间,便再次忙碌了起来,因为实在有太多的破事等着我去做了。
首先,自然是用动物的腐尸去喂养血蛆,山上有兔子,以及少许的鸡鸭鹅,但这都是专门用来喂养血蛆,以及祭祀做法用的,用完之后即便血蛆吃不了烂掉,我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而不能吃,唉,说多了都是眼泪啊。
在喂过血蛆之后,我趁着六叔不在的这段时间,连忙偷偷取了一把婴儿尸骨的粉末,然后悄悄跑到了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小山坡。
虽然这山坡很小,但是上面却是种了近百株野花,这里或许是这帽子山最美丽的一处地方了,但却也是我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因为这是我用来赎罪的地方。
我随意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用手挖了一个小坑,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把被我偷出来的婴儿尸骨粉末给拿了出来,同时口中轻声开口说道。
“小朋友,虽然我也是身不由己,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很抱歉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能做的不多,除了偷出一捧你的骨灰好好安葬,让你得以安息,就只能用自己的血去洗去自己对你所犯下的罪孽了。”
说着,我便手中的尸骨粉末轻轻放置与土坑之中,然后割破自己的手腕,洒下一缕鲜血为其祭奠,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真心的道歉与赎罪。
在给自己赎完罪之后,我便小心翼翼的放了一枚花种在里面,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掩埋,我能做的真的只有这些了,并真心的希望这枚花种最终能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儿来。
但是,这五年来,我栽下的花朵足有近百株,但十有八九都不会开花,有的甚至连种子都不会发芽。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以后我要面对什么,但我却并不怪它们,因为本来就是我愧对于它们,即便是被强迫的,但做错事就是做错事,它们不肯原谅,我也没别的办法。
在将那婴儿的尸骨粉末给安葬好之后,我极为真诚的对其拜了再拜,然后便急匆匆的赶了回去,因为还有很多的工作等着我去做呢,不怕我的血汗给压榨干净,六叔是不会满意的。
然而就当我正往回赶呢,半路上却是忽然遇到了一脸笑意的六叔正屁颠屁颠的迎面向着我缓缓走来。
看着缓缓向着我走来的六叔,我不禁觉得十分的奇怪,因为他来的方向是整个帽子山最荒凉的地方,除了山就是山,不但没有任何的风景,就连路都是最难走的,真不知道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家伙儿来这里干啥。
但这种疑惑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因为我忽然发现此时六叔脸上的笑容十分的猥琐,再联想起我刚刚才将苏惜水的丝巾给他,难不成,他是做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心里十分的恼火,甚至都有点想直接揍他了,当然这是在我能打过他的前提之前。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六叔发现我的存在之后,他变脸变得比我还快,看他眼中那怒意,似乎也恨不得打我一顿。
“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发现我的存在之后,六叔却是立刻收起脸上那猥琐的笑意,显得有些暴跳如雷的怒声对着我开口质问道。
而我,自然是不会告诉他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所以只好连忙亲口胡诌道。
“内啥,我有点不舒服,所以来这里方便了。”
听到我的这番问话,六叔却是忽然露出了一种很是罕见的表情,那种感觉该用什么成语来形容我不记得了,反正大致意思可能是被雷劈了,一动也不动。
“你说什么?”
在回过神来之后,六叔青筋暴起的对着我怒声开口吼道,同时拄着拐杖就向着我跑了过来,他一边跑还一边怒声开口吼道。
“你是在那里拉屎了还是撒尿了?你要再敢在附近做不要脸的事信不信我把你阉了?”
看着眼前忽然陷入暴怒之中的六叔,我不禁很是纳闷,别说我没有随地大小便,就算我真的随地大小便了,那也不算不要脸的事啊,你至于那么生气么,论起不要脸,明明你才...
就在我一边暗骂六叔,一边等着对方手中的拐杖落在我身上之时,清朗的天空之中却是忽然毫无预兆的响起了一道炸雷声。
这道炸雷声不但把我吓住了,就连六叔都被吓的浑身一哆嗦,但随即,他就脸色十分难看的对着我急声问道。
“刚刚炸雷的方向,是不是灵堂附近啊?”